江风起,他摸摸她的耳朵,一片冰凉。
他皱眉,想起了她的病,“我先送你回去。”
凌云致微微摇头:“不用,我想再吹会风。”
孟宴臣:“那我再陪你一会儿。”
“……”
静默了有半分钟,凌云致吸了口气,改口道:“我突然觉得有点冷,还是回去吧。”她向四周张望一遭,“一会儿我打个车。”
“不可以,我送你。”孟宴臣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就往车那边走。
凌云致啧了一声,隐隐察觉到,孟宴臣虽一贯表现得温和恭谨、静默谦顺,但骨子里,或许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强势因子在的。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孟宴臣说的“送你回去”,是指把车开到了地下车库而不是小区门口。
问,就是不差这一二百米。
凌云致识时务,也知进退,不在这点上跟他较劲。
可她还是小看了孟宴臣。
到了地下车库,车停稳熄火后,她下车,他也下车,仗着腿长,先她一步从后座拎起相机,然后绕过来,无视她惊讶的目光,推着她走进直达电梯,一路送到了家门口。
孟宴臣按了指纹,把门打开,然后站在门口把灯也打开,才侧身道:“进去吧。”
“……”凌云致欲言又止。她忽然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像位尊贵的公主,所走的每一步都已经被忠心耿耿的骑士提前扫清了所有障碍。
但……
她开始思考。
回头转身时,孟宴臣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过来,“相机。”
凌云致接过,抬眸一瞥。对方没进玄关,隔着门跟她说话。
“膝盖别忘了涂药。”
“……嗯,知道。”
这会儿功夫,小狗已经抵达玄关,在两人脚边来回游走贴贴。
孟宴臣看它两眼,笑了笑,旋即目光又抬起,落在凌云致背光的脸上,叮嘱道:“我可能要待很久,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说话的时候,他正在整理微微起皱的袖口,动作随意又自然。
凌云致眼神轻轻扫过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有些心不在焉,“嗯。”
孟宴臣摸摸她的头,“我走了。”
在他留恋和不舍的目光中,凌云致微微一笑,想明白了。
“一路顺风,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