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高云淡,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孟宴臣问凌云致在做什么,凌云致说在家教凌绝顶握手。
“你呢?上班时间还给我打电话,这么悠闲。”
他笑笑,“忙里偷闲休息一下,上午开了两个小时会,刚才正在看文件,三点还要去工地视察。”
对面传来一阵杂音,似乎是在挠头发。
“……你真的是国坤集团的执行董事吗?”
“嗯,怎么?”
凌云致叹气:“文艺作品里的总裁要么花天酒地无所事事,要么天天应酬纸醉金迷,要么爱而不得一蹶不振,你怎么跟个社畜一样,天天都在工作?”
“总裁也不过是万千职业中的一种,也需要努力工作才能得到好的成果,你不要对它有奇怪的滤镜。”
“可是——”
之前跟踪孟宴臣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除了回父母家和跟朋友见面打球,就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加班是常态,甚至比普通打工族走得还要晚,几乎没有娱乐,也很少真心笑过。
“你不会感到累吗?”
孟宴臣一愣。
良久,他声音轻轻,“嗯,是有点累。”
他几乎从未跟别人这样讲过,也从不曾向外寻求安慰,因为寻求就意味着需要,需要就代表脆弱。
而他被教育男子汉要顶天立地,要肩负家族荣誉责任,要孝顺父母、爱护妹妹、关照朋友,要事事做到完美,要被人期待、别人艳羡、被人敬仰,要做有能力帮别人解决麻烦的人,而不是麻烦别人的人。
所以,绝不能露出脆弱的一面。
但现在,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口了。
“你……唉,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也很重要啊,你需要休息。”凌云致柔和的声音隔着电话像在轻抚他的头。
孟宴臣想起昨夜她留的灯,好似在这瞬间明白了,当时萦绕在心头那股温热的涩意是什么了。
就像没有吃到糖果之前,不知道甜的滋味,但现在他懂了,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渴望被理解、被怜惜、被挂念。
“……凌云致。”
“嗯,……嗯?怎么了?”
“没什么。”
“啊?你有病吧?”
孟宴臣笑着回答:“没有。”
“真的吗?我不信——”
凌云致在电话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孟宴臣在这边淡淡地听。
虽然他们认识的方式是非正常的,恋爱关系是畸形的,情感基础是对立的,但是,没什么。
现在这样就很好。
这样就很好,他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