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所信奉的强生弱死。”
“实际上,就连如今的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他抬头。
步离人的文化有一种战死而生的执念。
因为这是任何一个贫瘠的猎星文明特有的文化。
这文化包裹着他们的懦弱、胆怯,以令他们的对手坚信其坚不可摧、这一狼毒载体的生物即是恐惧本身。
“若你相信,就不会允许在罗睺失陷至今,没有号召过一次劫狱行动。”
“战首之名,于步离而言意义重大,我不相信以步离人不惜一切的性子会没有进行准备。”
“而你成为战首的时期,对于步离舰队中的逃亡派也并未追缴……而是任由他们化作了栖居边陲的隐民,过着眠舰蛰居的生活,甚至中断了和他们的联络。”(中立步离势力,丹轮寺)
“因为你知道,哪怕是万中无的成功,你对于步离的归来也不过是重新掀起一场必败的战争,步离的猎群中还有多少颗星星?”
“而以狼族之耻切断同丹轮寺蛰居者们的联系,恰恰是你对步离人留下的最后的种子。”“
”你的绝望,隐藏在疯狂之下。”
“丹轮寺中的步离人宁愿躲藏同族,化身成族中末裔的狐人蛰居边陲,它们铭记曾经的过往、无法摆脱狼血的支配、却不再回应王庭的号音,而是将血泉的力量压制在了深处,宁愿躲在贫瘠的边陲野星生存修养,却宁愿放弃饲养吞星的噬肉航向星空,那是失望。”
“对王庭的失望。”
“就算是最为衷信的狼裔,在翻遍步离一族这持续数十万年的战史,也会有所质疑的,如果你们真的无可匹敌?为何在与联盟的交战中连连溃败?”
“如果你们所行真的踏行于无私的丰饶之道,为何长生主再无回应、而血泉里的怪物的贪欲却永无休止…”
“不,不要再说了,给我住口!”
“那些,不过都是摇尾乞求的个例……”
呼雷扯撞着铁锁,嘶吼:
“总有孱弱的瘦苗无法成为争猎星海的战士,至于丹轮寺里那些背离王庭的懦夫。”
“他们不配为都蓝的子孙!”
“战争不会结束的,镜渊,获得自由的奴隶会用尽最为残暴的手段回馈昔日的奴隶主。”
“曜青……会指引光矢将一颗又一颗孕育奔狼的赤星湮灭。”
“若你是来劝降的,容我嘲弄你的幼稚。”
“呵呵,你们自诩天人,可对待狼族就真的那么干净么——!”
“你一定还记得血海前的那些孩子吧,他们是我的兄弟,同族出生入死的战友和心存宏愿的智者。”
“敢达、赤牙,谷风和阳。”
“呵,你竟然还能记得我们的名字。”
呼雷瘫坐而下,为刑具所锁死的铁爪在玄冰上划出五道胖瘦高矮的深痕。
“可是他们都死了。”
“死的毫无意义,死的灰飞烟灭!”
“那一道青色的光矢之下,一切的勇气和忠诚都那么可笑,他们甚至没能见到一个真正的云骑就变成了流散的宇宙尘埃!”
“那时挣扎着爬出废墟的我有多么恐惧?我甚至以为我遭到了妖弓的攻击,我痛苦、我无助……”
“而我甚至要吃掉同类的尸体才能生存,像是挖开坟墓的野狗。”
“但你知道,那一次若真的是岚,我不可能活下来——!”
“出手者是飞霄。”
白炽负胸,“月御将军死于月狂的反噬,而她则是风格最接近帝弓的一位将军了。”
无论是对于复仇的执着,还有一矢定胜的手段。
光矢在步离人的眼中等同死亡,拟造出这一击,对闻妖弓而止啼的步离而言。
恐惧招致的溃败往往会比死亡更快抵达。
这位以勇武铸成的大捷将军。
实则在战法上处处透着狐人的狡诈,她善用丰饶民对于帝弓司命的恐惧。
“不错,萨兰!”
“那个叛逃的战奴!”
“而我知道,她的鹰犬留着我至今的妄想,她越是骁勇、越是启用那份力量,就越是接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