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今忍住嘴角的讥讽,微微靠回椅背上,原来当初父亲是这般吹嘘曹家的。
的确,比起父亲这靠祖父性命换回来的爵位,闲散又无实权,吃穿都靠媳妇,曹家这门亲的确不错,看得见的前途无量。
而内里如何,只有看得见内里的人才知晓。
曹家靠曹侍郎才起家,入官场也小二十载才有如今的权势,从前只是地方小小耕读之家,说耕读人家都是好听的,说难听的就是全家勒紧裤腰带到这一辈供出了个曹侍郎。
曹家自认清贵,清贫的贵人家,银钱没几个,规矩一箩筐,人就是这样,越没有什么越要装有什么。
曹夫人年轻时候受了不少磋磨,当了老夫人后就想耍婆婆威风,奈何曹家年轻一辈重点培养曹宏宽,娶的儿媳妇是武安侯家的嫡女,手握实权的侯爷,闺女不能随意磋磨,曹夫人所有婆婆的威风便撒在了二儿媳身上。
陆时今还记得,上辈子,她就是这个秋天知晓自己要嫁人的消息,来年春,弟弟靠祖上恩荫进入国子监,她便嫁入了曹家。
入门第二天,她就因为请安晚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被罚跪在院子里,从天亮跪到了天黑,开春寒气还重,她本就不算好的膝盖在那次终是落下了永久病根,刮风下雨时,疼痛异常。
陆时今低眸垂首,抿了一口茶,把胸中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商素芸掀起眼皮乜一眼陆岩青,“曹家条件既是这般好,什么样的人家说不得?你出得什么气力?”
“我,我,”陆岩青一时被商素芸噎得不轻,心里直骂泼妇,嘴上半天我不出来。
商素芸眼睛一下眯了起来,想到了当初她要嫁入伯府前,媒人也是将伯府夸得天花乱坠,想着伯府家大,爹娘哥哥们怕她受委屈,出嫁时,给了她半数家产做嫁妆。
商素芸双眼圆瞪,眉目立起,“你嫁女要备多少台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