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不解:“这是个好事不是吗?为什么需要问……为什么。”
“因为意义。”陈清皱着眉,让她继续说。
“而后第二次,第二次来的人就很少了。
那一次只来了……一个人?
咦?”
她说着说着,眉头微皱:“我有点记不清了。
可……我这么会记不清……”她翻开手中的笔记,可在对应的时间那页,页码下却是一片空白。
陈清见此景,心里也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便让她继续往下说。
“那一回,我的意识已经逐渐稳定了。
也有了脱离……脱离载体行动的能力。虽然不远,但绝对是可以了。
可那一天夜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阵模糊后,我就出现在了这个位置。
或者说……
出现在了他的身体里。”
“这个空间……”
“我不知道。但我想,也和来时圣教的人脱不开关系吧。”
他想了想,释然叹息:“是啊。除了他们,谁能塑造一个后室呢?
一个需要死亡、悲惨,充满了血腥与怪诞的环境。
除了他们,谁会如此漠然的塑造这种环境。
看看这个诡异而已荒诞的世界,看不见尽头的广阔空间,每一个拐角后都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新的世界,抬起头,惨白色的墙灰上安装这对内的玄窗,就好像有人在偷窥着这里。
除了他们,没有人会致力于创造这样的世界。”
可他笑着,笑得有些不屑:“可就是这样一群人,却需要维持世俗圈里的安宁。
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杀年猪,却不能有猪站起来,试图破坏猪圈。”
陈清叹息了一声,才示意她继续说,少女迟疑了有一会,才在陈清平静后摇着头开了口:“再后来……对方便没有来人了。
他们只是希望……我……我们提供一些人。
一些生日特殊,或者有着特殊能力的人。”
“他们要这些人做什么?”
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听见对方的目的。他们向着两个不同的群体提出需求,这不合理。
“不知道。从记录来看,我们只提供了……一点点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者说……我们只知道自己曾经提供过人,但我们却忘了是谁。”
陈清了然,而后又看向她问:“你能送我出去吗?在不被那些人发现的情况下。”
她点点头,可随即就面露困难,她显得很迟疑,显得很犹豫,她带着一种眷恋、依赖感看向陈清:“你……会回来吗?你可以带我走吗?”
她看着面前的人,似乎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支撑这一切:“我不想……呆在这。也许……我可以帮上你什么忙。”
他看着面前那女性,看着她面色白了、而后指尖开始颤抖,紧接着是嘴唇上的些微颤动,这似乎是呼吸碱中毒。
她倚靠在桌子上,流露着哀求。
“是雏鸟效应?还是斯德哥尔摩。”
他看着面前的人,脑海里开始有了七嘴八舌的人在诉说。
那些是未曾出现过的、是从不曾听见过的声音,他看着眼前的世界一点点旋转,向着顺时针的方向在改变。
他们就好像站在身前,义愤填膺:“看看这个可怜人,你怎么能忍心不帮她!你难道没有良心吗?”
“她是这么信赖你!她甚至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你知道的……这是雏鸟效应你应该懂的,哪怕你现在要她献出身体,哪怕你现在要吃了她的心。
你知道的……”
“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她,她极其依赖这具身体。我的这具。”
“不,不,不!这是我们的身体,不是你的!”
“你不能相信她,你应该自己在做什么!”
陈清扶着眉心,他几乎要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我(诡异的声音)需要你帮忙的。我(诡异的悲鸣)你。”
他们说:“你会害了你的!”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会害了‘我们’!”
她笑着,即便指尖仍在颤动。
一切,不管是什么,一切事情,只要是需要用到她的地方,只要她还能对面前这个男人派上用场。
那她就都愿意做。
她不知道心底这种情绪叫什么,她也不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这个名词意味着什么,但她只是觉得,她不能离开这个救她出深渊,还她以自由的少年。
“你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