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笑道,“那是自然,早些进宫,等待听宣,尔等命妇拜见皇后娘娘,并同后宫皇后娘娘、贵妃、贵嫔诸人一同到会英殿,待圣上御驾降临,才真正开始寿宴。”
宋观舟叹道,“那寿宴何时开始,何时结束?”
裴岸道,“今年不知,先帝曾大办过,要取了天子生辰,往隆恩寺请主持大师算出开席时辰,年年不一,只是……,十盏酒吃完,也是暮色西沉之时。”
宋观舟学得累了,步履蹒跚往裴岸跟前来,坐在他旁侧杌子上,间裙落地,逶迤成花,她仰头问道,“何为十盏酒?”
裴岸无言。
“这可是岳丈曾执掌礼部侍郎时,借鉴前朝九盏酒的贺寿礼仪,多加了一盏送客万福酒得来。以乐开宴,一盏酒一席宴,十盏酒后,宴满事圆,万寿无疆。”
宋观舟一听,脑袋都大了。
“敢情是我爹还嫌人不够累,加了一盏?”
裴岸打了纸扇,本欲要驱赶蝇虫,这会却落在宋观舟纤手皓婉之上,“浑说,是岳丈大人与礼部上下老臣齐心协力想来,前朝九盏酒虽说尽善尽美,可我朝先帝却觉得天子寿宴与子民同乐,九盏酒终了,却少了一席送客酒,方才有了岳丈大人提来这一出。”
宋观舟啧啧称奇,“果然是皇上大寿,举国欢腾,我一个后宅妇人,倒不知如何隆重。”
裴岸笑道,“今年非圣上整寿,圣上先前也提点礼部,莫要大肆操办。如若到了五十、六十,旁的不说,就是宫城三日流水宴,大赦天下,轻罪减免,重罪就轻;提前三五日,百官进宫拜寿,提前二三日,小国来使进宫贺寿,其中种种,我诉说不全,胜过明日十倍百倍。”
听得宋观舟连连摇头。
本想说几句奢靡,却还是咽了下去。
“明儿你进去后,只怕我不在身旁,你切忌多看少言,权当是见见世面。”
世面?
宋观舟低低应了个好。
心头却有些不服,好歹我也是现代来的,托就职地方的福分,还有幸参加了国际大型运动会的开幕式,那阵仗才是盛世。
裴岸见她陷入回忆,只当是沉浸在自己描述的宫廷盛宴之中,由不得一阵好笑,揉了揉她的发髻,“世间之大,你这小脑瓜子怕是想不明白,待见见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