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全是债主

陶尚贤斜眼看了一眼她,道:“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我必须在夭夭大婚之前把她的东西收回来,否则,我怎么有脸去见她母亲。”

杭白菊癫痫似得摇摇头道:“什么?她都死了十几年了,老爷,你怎么还想着她呢?那我算什么?表哥。”

这是什么话?陶夭夭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个巴掌就上了杭白菊的脸,杭白菊的脸上瞬间浮起了五个手指印。

“我娘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要再敢提我娘,我打烂你的嘴。”

陶尚贤只吃惊的看了看她,不置可否。

田妈妈也剑拔弩张就要上前,被冬枣挡了回去。

“大小姐,你也太不像话了,敢对夫人动手。”一个平日里打扫院落的老妇人拿着扫帚出现在门口道。

陶夭夭看出来了,她就是那些她回府那一天脸上写着‘居然没死’的其中的一个。

辛州口音。

陶尚贤扫了一眼这位老妇人道:“六婶,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

这个六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扫把一扔道:“什么叫没我的事?想当年,你穷得没饭吃的时候,是谁一勺米一斗粮的接济你?是谁自己省吃俭用省下来钱凑给你让你进京赶考的?”

六婶后面又跟进来好几个人,有个年轻女子道:“就是就是,当年你衣服破了不都是我娘给你缝补。”

一个壮汉道:“你进京赶考那年发大水,还是我牵着牛渡你过河的,你还记得吗?”

“是啊,不就是一点金银首饰吗?搞得这么惊天动地,没有大家伙儿,能有你今天?”

“就是,做人要讲良心。”

......

辛州口音,辛州口音,全都是辛州口音。

陶尚贤一语不发,背过身去,肩背微微颤抖着。

陶夭夭走近一看,一个七尺中年男人,流泪了。

陶菁菁拿出手绢,一边心疼得满眼通红,一边给她父亲擦拭滑落在脸上的泪水。

当陶夭夭再回过头来看着门口这一帮人,他们嘴里的还在巴拉巴拉说着什么,但是她却听不真切了。

这一帮子人,他们表面上是陶家的家丁佣人,丫鬟小厮。

他们的真实身份是,陶尚贤这一生的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