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走出两步,房门又开了,从屋里跑出四五个人。
高寒离得较远,看不清这些人的面貌,只能听到嘈杂的乱喊乱叫,男女都有。
牤蛋没理身后,相当自若地骑上摩托车。在他即将松开离合之际,高寒沉稳地冲耳麦说:“把他那条腿再掐折,然后给他们讲两句!”深邃的目光在暗夜里更加深不可测。
高寒话音一落,就看牤蛋翻身下车,两步跨到门边,手上的动作在五十米外看起来很微小,但随后的一声闷响和一道火舌高寒及王氏姐妹等人可是听清看明了。
随后高寒的耳麦里又传来“啊……哎呀……啊……”的惨叫声。后出来的那些人也都蹲的蹲,趴的趴,立马消停了。
接着,牤蛋粗犷的声音又从耳麦里传来:“都听着,今天先吓唬吓唬你们这帮瘪犊子,敢报警,敢扯别的,下次来几个兄弟拿冲锋机枪突突你们!别咋呼了,把他抬回去!”说完,牤蛋转身上车,“嗡嗡”两声,摩托车蹿了出去。
等牤蛋的摩托车走远了,院子里的人才七手八脚地把躺着的人往屋里抬。片刻,一切都平静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两声沉闷的枪响似乎也没引起远处几家灯火的注意,夏夜的山脚又恢复了万籁俱寂,只有奔驰车里王氏姐妹和Q5车里的安晨晨仍然目瞪口呆。
牤蛋是朝着反方向行驶的,高寒在耳麦里告诉他送完东西先待在朋友那儿,等自己电话。之后,高寒点燃一支烟,悠闲地吸着,眼睛和耳朵仔细感觉着夜色中的一切。
一支烟抽完,他向惊魂未定的王金辉一招手,要过她的手机给孟兆岩拨了过去。
风音响了多声之后才被接通,但却没有声音。高寒冲着话筒说:“孟兆岩,说话。”
“你是哪位?”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
“我是替王金辉讨债的,怎么样,腿没事儿吧?”高寒语声平静。
“哎呀,感谢你们手下留情啊!皮都烧掉了!”说话间,男子还抽着凉气。
“没办法,先忍着吧!这是彩排,如果你觉得眼睛多余,下个月的今天,你就有机会享受更刺激的了。”
“朋友,不管你们是哪条道儿上的,我孟兆岩都惹不起,能让我跟王金辉说几句话吗?”孟兆岩的话软了。
“跟我说就行,现在这笔钱跟她没关系了,要杀要砍要报警都冲我来!从现在开始,你冲她说一句横话,我就掰你一颗牙!”高寒浑厚磁性的声音沉着有力。
“那行,可能你不知道,这笔钱是我从她丈夫手里借的。当初我们一起放小额贷款,结果客户抵押的车子、房子还有厂子都让她转押银行后把钱输了,这中间我也有损失。他丈夫当时被银行和客户逼的走投无路了,她在韩国说啥也不回来,她丈夫才服毒自杀的。现在孩子都不认她这个妈,我最多还欠她不到一千万……”
高寒静静地听着,当孟兆岩说到王金辉丈夫自杀的情况时,他的目光逐渐阴冷起来,狠盯了王金辉一眼,咬了咬后槽牙。
虽然手机的声音不大,但高寒估计王金辉也能猜出孟兆岩向自己诉说的大致内容。他又狠瞪了她一眼,把她瞪得快把脸插裤*裆里去了。
听孟兆岩唠叨半天,高寒嗓子有点苦涩,他知道人都会在这种情况下为自己的“苦戏”煽情,于是厌恶地打断了对方:“哎,哎,你先闭嘴,乱糟糟的烂帐我不想听,你现在确定一下究竟欠王金辉多少钱?”说完把手机递给捂着脸的王金辉。
王金辉看了一眼高寒阴沉的脸,微抖着接过手机,把听筒贴在耳朵上“喂”了一声。
接下来是王金辉和孟兆岩在电话里的一番对账。还行,由于今天情况特殊,两人都没什么废话,不到十分钟就敲定了结果。孟兆岩承认还欠王金辉一千二百万人民币,答应两个月内还清。
高寒要过手机又跟孟兆岩确认了一遍还款事宜,然后挂断。
这时王金辉也觉得孟兆岩伤得不重,放了很大的心。她带着惧色和感激对高寒说:“大哥,忙了大半夜,咱们吃点东西吧?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