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误会消除了。我们一家三口,离开家乡,奔赴新的生活。尽管尚未入城,不过,城墙已经隐隐在望了。在这样的一个黄昏,我们暂时停留在这儿,再小休片刻,就可以经过城门,到城里去了。
在这样的一段时间里,抚今追昔,确实让人感慨不已。而对于我来说,真正要告别过去,还真有点依依不舍。上午时分,我在收拾行装的时候,就颇为犯难,总觉得这也舍不得,那也放不下。如果不是娘亲提醒,还真不知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了。
那一只只绣了一小半的鸳鸯,现如今,就放在那箱子的最底层。想要再次见到它,至少是在入城之后了。
城南陌上那一段奇特的经历,会不会重现呢?
这个,我可说不准:那位孙公子和雪儿姑娘,他们可不曾跟我约好,要在这金陵城里和我相聚。再说,就算有幸再相见,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到时候,我这样说,孙公子、雪儿姑娘,很久以前,我就在家乡的荒野之中,见过你们的背影,听过你们的声音了!这样的话语,又怎么能够说出口呢?再说,对于他们的真实身份,我也说不上有多少了解。
仔细想来,我是从他们那儿,隐隐联想到了自己的未来。于是,在离开家乡之际,我才想着,要跟徐大哥说一声。只可惜,这个愿望,却落空了。试想一下,如果能够遇见徐大哥,到时叫他到这金陵城里找一下我,那该多好啊!只可惜,徐大哥却成了“隐者”,不知去了哪里。甚至,在当时,也没有一个“童子”为我传话。
“寻隐者不遇”也就罢了,那一刻,我甚至都没能想到,手写几句话,作为留言,贴在他家的房门上。如此说来,我对事情的考虑,不甚周全啊!此时此刻,我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了:既然徐大哥已经外出,那么,到这金陵城走一趟的可能性,依然是存在的。而我呢,一旦安顿下来,自然也就可以找出一点时间,在金陵城里转一转,说不定就可以遇见他。到了那种时候,那可就是“异乡逢知己”了。
美梦?确实,生活中未必就会有那么多的偶遇……
这样的一个地方,这样的一个时刻,倒像是上苍有意的安排:过往的一幕幕,即将成为过去;崭新的一页页,将至未至。于是,就让我在这一片荒野之上,先静一静,来一番回味与憧憬……
“赵志兴,久违了——”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打断了赵昭婷的思绪。 失去身体的我也要在提瓦特活下去
尽管有着一段距离,不过,那个陌生的声音洪钟般响起,赵昭婷耳聪目明的,自然听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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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赵昭婷心头一颤:这,这是谁的声音呢?首先,这不会是那车夫的声音!此前,他可是颇为恭敬地说着“赵先生”的……
这样想着,她下意识地回转头来,向父亲此前所在的方位望去。
原来,她记得很清楚,心里也很清楚:那马车夫的声音,跟这突如其来的男声,大不相同:前者较低沉,带着几分谦和与热情;而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呢,表面上似乎也透出几分热情得体,然而,指名道姓之际,话语里的那一丝狰狞狡诈、洋洋自得,无论如何,都是掩饰不了的。
这样想着,情急之下,她也迈开步子,向父亲所在的地方走去。
一个蒙面持刀的汉子,就站在离赵志兴只有三四丈远的地方。他的背后,另有五个同样持刀蒙面的壮汉。
赵昭婷注意到,领头者腰间所缠的,是红色衣带,甚是显眼;而其余五人腰间所捆的,则为银灰色,要暗淡一些。
这一刻,赵昭婷也懒得去想,这一伙六人,为何想着要通过那腰带的色泽,来决定上下尊卑。她只是想着,尽快赶到父亲身边,看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儿忙。
和她有着同样想法的人,自然就是王氏了。
尽管被那声音吓了一跳,然而,夫妇情深,眼见有人就要围攻赵志兴,她自然是要尽快过去看一下的。
然而,就在离赵志兴只有四五丈远的地方,两把明晃晃的钢刀,挡住了她们的去路,偏东一侧的那个汉子,面无表情地说道:“赵夫人,赵姑娘,请止步!”
带着几分惊愕、愤怒与疑惑,赵昭婷心头一震,下意识地踮了踮脚尖,向赵志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