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君璋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但他很敏锐的察觉到,民心已去。
本就依附突厥,更是以马刀掌朔、云二州,民心对于苑君璋来说并不重要,但他也知道,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自己也无计可施。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更何况别说两州百姓,就是自己麾下都有不少兵丁逃亡,甚至还有亲卫弃之而去……比如跟着苑家几十年,服侍三代的洪家亲卫,长子在自己身边,次子战死,三子跟着二郎,结果因为和突厥为粮草一事起了争执,二郎索性将一家人全都送去了代县。
想了想,苑君璋又骂了几句,凭的尚未加冠的少年县令,倒是使得好手段!
看似简单,却如同一张大网,将自己牢牢束缚,让自己无计可施。
“二郎君求见。”
门外响起亲卫的禀报声,苑君璋嗯了声,但想起了儿子苑孝政,又忍不住骂了李善几句……这厮可真不是个好鸟!
在欲谷设率大军南下之后,苑君璋几度试探后,立即确认了一件事,李善的存在或者说关于李善的消息,分量不轻……至少在欲谷设心目中是个分量不轻的砝码。
但还没等苑君璋想想怎么使用这个砝码,苑孝政就从代县回来了……喜滋滋的告诉他,李师收孩儿为徒!
苑君璋当时脸都白了,如果让欲谷设知道这件事……这位颉利可汗独子可从来是个不讲理的人。
眼神复杂的看着儿子疾步而来,苑君璋叹了口气,他还想过让儿子和李善划分清楚……什么师徒之名,那都是扯淡,没有的事!
但不说苑孝政要认这个老师,当苑君璋听儿子吟诵了那篇《陋室铭》之后,就知道这师徒名分是掰扯不开了。
李善那厮,太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