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为什么要隐瞒已有子嗣?
当然是为了攀上河东裴氏这条大粗腿……为了权势富贵,抛妻弃子算得了什么?
这就是自己等了十多年才等来的丈夫。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雨点击打在头顶的瓦片,汇集后从屋檐处落下,滴滴坠落,裴淑英无意识的盯着被雨水笼罩的院子,脸上泛起苦笑。
自己居然还想让儿子拜其为师……难怪那日少年郎神色古怪,丈夫知晓后惊慌失措。
对了,父亲那日惊闻也同样有些失态……这说明,父亲是知情人。
想到这,裴淑英深吸了口气,转身问:“为何父亲会举荐李善任代县令?”
顿了顿,裴淑英嘲讽道:“如今朝中皆赞许父亲识人之明,择才之能不弱当年。”
“难道李善在雁门建功立业,对父亲,对你,对我是好事吗?”
这是裴淑英难以理解的地方,丈夫抛妻弃子之后,难道还会为李善筹划入仕,甚至求到裴世矩那儿?
这不可能!
李德武心中五味杂陈,半响后才艰难的开口,“岳父虽多年居洛都、江都,但论知晓突厥,世人少有相较者。”
“虽如今马邑小胜,但突厥必然卷土重来,他日破雁门,代县必遭突厥大掠……”
话说得够清楚了,一旦雁门被攻破,李善八成会战死在代县,就算侥幸逃回,一门双相的裴也有足够的能力让李善光芒不再。
等于说,这次裴世矩举荐李善,是驱其入死地。
裴淑英神色冷淡,低着头想了会儿,原本她还以为丈夫在外间为李善筹划,但细细一想就知道不可能,因为父亲是插手其中的。
驱其入死地,这倒是说得通……但裴淑英突然嗤笑道:“当年你抛妻弃子,托庇裴门,并无必要杀妻杀子。”
“只是你没想到李善名声鹊起,扬名关中、山东,你心胸狭窄,自然难以相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