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停清虚赶车,迅速跃上车辕,直接撩开车帘钻进去,坐在了苏衍七的身旁开门见山问道:“苏衍七,你与北洛国的使臣,究竟是何关系?”
苏衍七眼神震颤,好在车厢内光线昏暗,姜去寒并未察觉到。
“你调查我?”他稳住气息质问道。
姜去寒坦然承认:“此前我无意间见到有个中年男人出入你的搓鹤斋,便让方宇暗中去查探,得知那人竟是北洛国的使臣,你作何解释?”
苏衍七眸光一凛,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所以,你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姜去寒直言不讳:“苏衍七,既然你已经选择放下宁满满,就该当断则断,不要牵扯更多的是非进来。”
苏衍七喉结滚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紧握双手,经过一番挣扎,终是冷静下来。
“你不用再三提醒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始解释:“我母亲本是北洛国世家大族的小姐,当年因北洛国内乱,她母族因站错阵营而惨遭灭顶之灾,她为了自保,只能仓皇逃离北洛国。”
“在逃难中,她遇到了我父亲,被他所救,并随他来到了南曜国。两人相处中渐生情愫,最终结为夫妻。”
“从那以后,我母亲便下定决心放下过往,只想在南曜国安稳度日,相夫教子。”
“然而,她却因宋氏下毒之祸早早离世。不久之后,北洛国那边的族人寻来,告知了我母亲的身世。我父亲虽然不想让我与他们相认,但血缘亲情难以割舍,因此我与北洛国那边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
姜去寒听后,揉搓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好奇地追问:“我看那使臣对你十分恭敬,莫非你母亲的家族在北洛国地位很显赫吗?”
苏衍七坦诚道:“我外祖父曾位极人臣,官至宰相。”
姜去寒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一掌拍在苏衍七肩上意味深长道:“真没想到,你还是宰相之后,既然如此,为何不考取功名,走仕途之路,反而选择了经商?”
苏衍七淡然笑之,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
“我外祖父一家当年是因北洛国的权力斗争而衰败,苏家也因前朝动乱而元气大伤。我父亲早已厌倦官场上的尔虞我诈,才毅然决然选择弃官从商。他不希望我步入仕途,我自然只能遵从父命,走经商之路,以保苏家基业。”
姜去寒啧叹两声,甚是同情他。
“你这么一说,倒怪可怜的,你的身世也挺坎坷。霍云诀那混球居然还从你手中抢走宁满满,实在太过分了。要不我现在去帮你揍他一顿,替你出口气。”
苏衍七嫌弃地推开他的手,冷淡地催他下去。
“你赶紧走吧,我累了,要回府歇息。”
姜去寒无趣地收回手,不满地抱怨道:“没良心,老子这次又出了大力阻止曜帝给霍云鸿那狗男人赐婚,你们不感谢我,还个个给我甩脸色。”
他越想越气,骂骂咧咧撩开车帘跳了下去。
“老子不呆在这里受气了,明日就回千晔国。”
苏衍七懒得听他唠叨,迅速吩咐清虚驾车离去。
姜去寒站在原地,被扬起的尘土呛了一口,瞬间怒火中烧。
方宇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询问:“小王爷,您向苏公子问清楚了吗?”
姜去寒凤眸上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本王并不在乎。”
方宇不明所以:“难道苏公子没对你说真话?”
姜去寒神情一肃:“不过小小一个北洛国,本王从未放在眼里。无论苏衍七是何身份,只要宁满满与他解除了婚约,本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