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张啊,这是凡凡一周岁的时候,你看他这白白胖胖的;我就不行了,记得那会才80斤挂点零,比你还瘦,你不知道照顾这小东西有多折腾人,而且那会儿条件不好,营养也跟不上......这个,是他三岁过年的的时候,你看他抓着着鸡腿满嘴流油的样子,像不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其实陈燔他太爷爷那辈,还真就大地主,WG那会可吃了不少苦头......
“还有这个,哭得稀里哗啦的,这是他调皮捣蛋,在爷爷的香烟里藏了个小鞭炮,后来被吊起来打,这就是打完后的德行......
“这个更有意思,我们带他看了个电影,是周星星的一个片,叫......叫什么来着?”
“《武状元苏乞儿》。”陈燔提醒了一句。
“对,苏乞儿,回来第二天,这孩子就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竹棍,到处瞎比划,你别看这架势挺神气的,结果一不留神就捅破个花盆......那是盆君子兰,他爸还指着这玩意去市里参奖呢,于是他放下相机就给人一顿好打......”
丫丫脸上漏出两个深邃的梨涡:“陈燔,还有这么多光辉历史呢?!”
“哎,我小时候,好像是挺淘的,要到小学以后才乖了点......”陈燔摸了摸后脑勺,老娘在儿媳面前公开自己的黑历史,这多少让人有点不好意思。
“小学你就乖了?那年寒假,炸缸那事儿你以为我不知道!”陈母叉着腰,手指头指往陈燔脸上怼去,一如十几年前的样子。
“砸缸?那不是司马光干的么!”丫丫满脸好奇。
“炸,四声......”陈燔解释一句,又看向老妈,“这事儿你们都知道?”
“开学后,你不是主动向你班主任认过错么,他是我大学学弟,你忘了?”陈父摇摇头,他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挺聪明,只除了这件事。
陈燔脸上大窘,还不忘找补一句:“我那也不是主动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丫丫好奇心大作。
“哎......说来话长......”
陈燔长叹一声,说了自己的光辉事迹,“以前有种小响炮,后头是根竹签子,点燃引线后就是‘咻’的一声窜出去,然后‘啪’得一声炸开的那种。
“小火箭呗?”
“我们叫流星弹......反正那次我和我的小伙伴突发奇想,把这玩意塞竹管子里,然后斜着往水里瞄准......农村里那种防火用的大缸见过吗不?一米来高的!”陈燔双手比划了个大圆,“然后啪一下,那玩意炸了,水缸也裂了个大口......”
“威力这么大?”丫丫表示不信。
“我也不信,后来学了物理才搞清楚,水的可压缩性比空气小很多,能量传递方面有天然优势......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班主任有个习惯,开学第一天会让同学们总结下寒假里干过的事。
“他先问了句,‘有好人好事没?’没人举手,然后又问了句,‘有人做坏事吗’?这下完了,我那小伙伴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说自己把人家缸炸了......老师批评了几句,又提醒大家注意安全,然后又问‘还有吗’?然后我也只好站起来,说他炸人水缸的鞭炮,是我给的,而且当时我俩是一人一个,只是我没来得及补第二发......”
“哈,爆破鬼才!”丫丫眉开眼笑。
四口人,翻着老照片,说着以前的故事,一直聊到天际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