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坼才看了一眼那个女子,耐人寻味的是,她身上的装扮和阳江村的张二水是一样的。
纤细的身材再加上面纱,至少有八分相似,只要神态再像一些,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只是,矮了些。
那女子大概是知道沈坼看不见,所以大咧咧地扫视着沈坼,露出一丝艳羡后很快转为同情和莫名其妙的怜悯。
似乎是在说,真可惜啊,就算你达到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也是个瞎子,让所有人可怜的瞎子,一辈子都成不了健全的人。
这样的感受出来之后,她才收回眼神,但是神情依旧倨傲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这一刻她比过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太妃处置一些乡野丫头难道还要问过孤吗。”沈坼今天没有带眼纱,琉璃一般灰蒙蒙的眼珠像冻在冰块里的散开的墨水。
无情和持高临下的威严尤为明显,更像了,和那个人更像了,一样的无情到没有一丝人性的眼神。
太妃讪讪地闭嘴了,她实际上还真的不敢处置这个丫头,早就听说过摄政王此次从外边带回来了一个姑娘,态度极为温和不一般。
看样子应该就是这个丫头,她可得罪不起摄政王。
只是这口气总是咽不下去的,她想着她得罪不起,总有人能得罪得起吧,所以她才想着把事情捅到这边,让沈坼去处理这些事情。
没想到这个沈坼也是个不好惹的,她这般还招惹了两边的是非。
“这……臣妾想着万一真是摄政王带来的姑娘,臣妾不好交代……”太妃唯唯诺诺地回答,尽可能地两边都不得罪。
“回陛下的话,张姑娘确实是摄政王允许的,臣女亲耳听到。”叶以浔见状赶紧上前解释。
这姑娘毕竟是她安插进来的人,她要护好了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嗯。”
沈坼点点头,随意地接着问道,“摄政王有说过她能不向孤行礼吗。”
“这……”
摄政王准确地说只是允许她能在宫中自由行走,至于行礼的事情,确实没有确切地说过可以不向谁行礼。
但“张二水”自己认为,这大凌的主人实际上已经是摄政王的天下了,他允许自己自由行走的意思不就是自己可以在宫中为所欲为吗?
毕竟自己可是摄政王这个不近女色的人唯一带回来的女人,难道这样还不够特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