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一死丧黄泉。”
张村长堪称天赋钢音。他双手脸一抹,马上就入戏。女人们刚被他劈头吼过,一个个气得鼓鼓的,不听!
刘爱多出校门立马左拐,天太黑,她可不敢抄河边的近路,还是老老实实走村道安生。开始起风了,满世界的黑影子在剧烈摇摆,树叶哗哗作响。薛家的露天席棚紧绷的帆布围挡被风撑的溜圆,像是也灌了一肚子的黄汤。说是喜丧,席棚还得是白色的。走着走着,刘爱多突然收住脚,身后有人。她紧捂住胸口,壮胆扭过身。
破烂的铁栅栏校门被风吹得铛铛直响。影戏的那点光漏到这里也就比萤火虫的屁股亮不了多少了。陈老六家门户紧闭,眼瞧着打谷场那边,歪歪扭扭竖着俩影子,一个不用猜,是弓幺儿的婆娘,那股子邪气劲儿,陕南女人没得跑。另一人细高个子,比周芸高出一大截,当然不是弓幺儿,是谁呢?刘爱多赖得招是非,一撇嘴扭身而去,山风跟着她跑。
“走吧。”那男人低声说。
“‘他’来了?”
“嗯。说在石佛下等我们。”
“符呢?”
“人到符到。”
周芸心中一喜。
自打回到皇峪寺村,三人就没一起碰过。半月前,三人一同跳下了京都清水寺的舞台,有惊无险地赶上了大阪飞往西安的班机。到了西安咸阳国际机场后,为了遮人耳目,‘他’先行一步回村。周芸则带着雪村取道子午峪。直到今早,弓幺儿对她说薛家请他帮忙挖墓穴,周芸知道,‘他’要行动了。哦,对了,雪村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字:朱松。这京都建仁寺的和尚真是鬼机灵:竹、松谐音,岁寒三友,正与他先人,雪村友梅暗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