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也不知死哪去咧?”王冬月受了传染似的打眼四处踅摸。
“南山的猴,一个摇头都摇头。”兰若仰头看秦湘,“说的咋相?”
“还行,有些醋溜儿。”
秦岭上空暗云涌动,阵阵雷声从山后传过来。夜空中,一只落单的秋沙鸭嘎嘎飞过。刘爱多来到台前,伸头向亮子后面张望。喜鹊正和挑线师傅装人偶;薛志明长一下短一下敲着“渔鼓”和“呆呆子”;赵德娃怀抱着月琴,两只瞎眼骨碌碌翻滚,双颊凹陷,嘴里念念有词。这赵瞎子,头顶非物质文化传承人的荣誉,那可真不是盖的。据说,他能把李十三的十套连台本戏全都“吃本”,看本百出,更不在话下。
“这‘五人忙’咋成‘一窝鳖’咧?唢呐李呢?”刘爱多嘟哝一声把头缩回来。她顺着墙边那些大白杨树下,绕了圈儿走出校门。
戏台下,谁家的婆娘大喊道:“挑线儿的他叔,给来一段骚戏嘛?眼瞅着下雨就听不上咧。”这是关中农村看戏的习俗。婆娘们平日里苦熬,难得也放纵一下。大唐遗风给长安女人留下的包容,域外之人无法想象。
“就是嘛。”几个老娘儿们随声附和。
“就是嘛。”兰若也跟着咯咯起哄。
“不准。”张村长一声呵斥,迅速压制住不良的苗头。面对村民,他有一脑袋的预案。“好好听戏。”张村长背双手转到亮子后面。灯影下,丝弦又起,就仿佛从来就没有停下过。
“王为你进山不得见,
你为何奉琴乐危安?
气哑咽喉叫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