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秦湘摇了摇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也许,最不可或缺的是挖掘财宝的全民冲动。”
冯思远还沉浸在他的世界中。周密猜他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我有个推测,有些异想天开。”果然,冯思远沉思了良久,说,“秦琼寨和敬德寨盘踞于皇峪寺村外的东西两厢,绝非随意为之,其中必有深意。”
“怎讲?”周密阳光眯着眼歪头问道。
“我申明,只是假设而已,”冯思远说,“是否可以依据两寨子的原始遗迹,推导出唐贞观年间翠微宫的中轴线?”
秦湘听后忍不住笑了。“中轴线?不愧你这北大历史系的,数学功底也蛮扎实。”
“他是理科考进北大,后跨学科转系的。”周密解释道。
冯思远看看周密,“首要的是,秦琼寨和敬德寨的原始遗迹勾勒图。”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周密,“这是你的专业。”
周密也被带入了专业氛围,他脱口道,“那就要剥离出各自的文化层堆积。秦琼寨可能还容易些,因为这座寨子从相对地貌来看,不大适宜人类居住,所以上层的叠压有可能很浅,甚至于在唐文化层以上,只有薄薄的覆盖。”他用手指头撂起额前的一缕带卷的头发,“而敬德寨就完全不一样了。那里我才去过,虽然是人家不多的古村落,但听王冬月嫂子说,村子的人脉维系自古不断,所以,这些年政府的城镇化改造,敬德寨的搬迁工作也是最难。”
他换了口气,接着说,“所以,从层位学的角度看,敬德寨文化堆积的叠压和打破必然相对比较复杂,要想探明一千五百年前贞观年代的原始遗迹勾勒图,远非你我个人可为。并且国家政策法规也不允许呀。”
冯思远似乎听得入迷。
“结论不要下的太早嘛,小鬼。”冯思远舔着肚子,双手叉腰,拍了拍周密的肩膀。对周密貌似专业的论断,他当然不会无条件投降。“那我们是否可以先从这里——秦琼寨下手呢?嗯?”周密的小肩膀被再下狠手。
秦湘一直在笑。“你们讲的都有道理,这里,”他指了指脚下,“是一方文化内涵极其丰富的土地。从某种角度而言,并不亚于唐长安城。”秦湘左看右看,兰若呢?
“秦岭的主峰在太白,但历史的焦点从没远离过皇峪这小小的山沟,盛唐更是如此。”他张开了双臂,像是要把眼前这一方山水,缩地成寸,尽揽于怀。
咦?兰若怎么一点动静没有,三人心头一惊,疾步走进大院。场院上空无一物,却只见兰若侧卧于花椒树篱之下,纤小的身躯柔若无骨。
“兰若!”秦湘一声惊呼冲了过去,两个年轻人也吓傻了,三人同时冲到兰若身边。秦湘双膝跪地,右臂弯托起她的脖颈。
“兰若,兰若,怎么啦?”秦湘冲着怀里的女人低吼着,嗓音完全撕裂。
“兰若老师!”周、冯二人几乎要哭出声了。“咋回事嘛?刚才还好好的嘛?”周密站起身来,用袖子抹了抹双眼,眼光在四下迅速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