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长款黑色大衣,下半张脸藏在围巾里,看不清神色,但薛绵就是觉得他很阴郁又很难过。
不知怎的,薛绵想起第一次见他,明明看上去很拽,是个有话直说,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
接触后才发现,其实是个冒着傻气,会惹人笑也会惹人生气,很单纯的人。
但不管是那种,都不应该是这样毫无活力的样子。
她望向手里,她现在有两个烤糍粑和一个烤红薯。
其实,她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生他的气了,可也做不到先低头和他说话。
她才不想当小狗。
薛绵捏紧了糍粑,转身上了校车,希望他能过一个愉快的寒假,变回以前快乐的顾言。
到了机场,全老师他们还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把她当做一个拖油瓶。
薛绵笑笑不说话,她确实就是来蹭个机票、住宿、伙食费的。
到时候,秦之柔他们就好好努力在酒店讨论辩题,绞尽脑汁,她就好好努力在鸣金逛逛历史遗迹,四处游玩,想想就很开心。
结果飞机一落地,全老师就变了态度,开始指指点点,说大家都是一个团队,薛绵也该尽尽心。
变脸的原因也很简单,刚刚赛事方公布了决赛辩题,一周后开打,而辩题看着有些深奥且富有哲学意味:
给文明以岁月,还是给岁月以文明。
辩题的来处,应该是近几年大火的长篇科幻小说《三体》,“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
再往前追溯,还可以想到哲学家帕斯卡的“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光”,他还有一句更广为人知的话,“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
薛绵瞅着全老师的疾言厉色,笑了。
之前孤立她的时候,就故意不带她讨论,现在辩题难了,就说是一个团队,喊她一起出力?
哪儿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