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
眼见着伍越昭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直接坐上牛车,那车上还铺了厚垫子,看起来十分软和舒适。
那位在将军府叱咤风云的老夫人立刻抖擞起来,顶着一身糟污衣服,灰头土脸的跟伍越昭吆五喝六:“你一个下贱的妾室!凭什么坐车!还不将我与老爷扶上去!”
这老虔婆比田萱大了十三岁,在这个人均五十岁的世界里,她能健健康康活四十八,全靠仆人伺候。
如今没了伺候的仆从,即便还有些妾室和儿媳可用,仍旧是十分艰苦的。
刚开始那些儿孙还为表孝心主动背着她,可走了这些日子下来,儿孙们自己走都费劲,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背她?!
昨天下半晌,她便是被儿媳搀扶着,自己走的。
虽然只走了半日,也足以疼得她唉声叹气,一晚都睡不踏实。
她心里难受,就想折磨个人撒撒气。
虽说王老狗妾室颇多,但对于王老夫人而言,田萱是首选。
皆因当年王老狗带田萱回来时,正巧她怀孕将产,眼看着夫君出征回来,不怜惜她操持家务不容易,反倒又带回一个新欢,她一时激动,早产了。
拼死拼活的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是因为孕期多思多虑,操劳过度,这孩子不大健康,落生不到一年就夭折了。
她也因此伤了身子,再难生育
她不敢去记恨那个真正作恶的男人,只敢把怨恨倾泻在田萱身上。
坚定的认为是田萱命格不好,克死了她的女儿!
她觉得田萱就是个贱人!
别说田萱是被迫的!真要是不愿意,那她当初大可以自尽以保清白!
既活着进了王家的门,那就是自甘下贱!不论如何对她,都是她应得的!
流放路上,她仍旧想要折磨田萱,只是田萱满心都是回家,根本不鸟她。
毕竟,如今的流放路上,大家都是同样的罪人,即便能有命到流放地,也仍旧是戴罪之身,还讲什么嫡母嫡女,侍妾通房?!都是一个绳子上拴的流放犯,谁能比谁高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