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钺粗着声音道:“灾民?西北大同府-太原府-运城以西大范围糟了旱灾,这群灾民徒步,现在就到了京城,大家可算过他们的行进速度?
七月秋收,八月中交租子,就算交不起,还有九月初的征兵,每户出一个兵丁有五两银子,再加上一个兵丁可以提前支取三个月的兵饷,就是七两!
正经的农户有了七两银子,如何熬不过一个冬天?
而且就从最近的大同府来算,走官道七百余里,老弱病残几千人,一个月就走到了?”
王源侧目,没想到这个行事粗中最粗的武将,还有这等细腻心思?!
真是人不可貌相!
卢钺的这一番粗噶的声音,让一贯文臣都陷入了沉思。
两千人的徒步走,背负上家财,扶老携幼,日行二十多里,还只是以大同府为起点算的!
日行二十多里是什么概念?
那得是一个身强力壮的成年人,不负重,不停歇的走,一天走四到五个时辰才行的。
加上吃喝、负重、休息、老弱妇孺、受伤疾病以及饥饿状态,一天能走八里都是快的!
所以,这突然而来的两千人,哪里是单纯的灾民?!
流民还差不多!
而且,刚刚抢了涿鹿县县衙、对他们施以援手的良善百姓。
现在又开始往怀来县里闯,分明就是打着灾民幌子的流民、暴徒!
想明白后,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高喊着“岂有此理”、“武力镇压”……
喊了一波后,重臣都没有开口,喊声逐渐平息。
许谦出列道:“那诸位认为,谁可担此重任?”
王源闭目养神,留出一份心神听着众人的撕扯,从袖子里缓缓掏出一本包了书皮的书籍认真看着。
果然,这种镇压灾民,或者流民刷功勋的事情,争抢的人可太多了!
谁傻?
王源嗤笑,估计自己或许就是众人认为的那个最傻的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