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陈医娘也一定知道。所以她才会放任她和陈瑰意同住一屋,才会在三四年前的那个除夕夜,以那般奇怪的口吻极力反对她临危受命去剿匪。
姥爷看起来很像不知道,因为他完全没有丝毫把周立寒当作女儿身的意思,但这不可能;秦老匠跟何屠户应该是真不知道。
还好。
起码说明他不是周立寒最亲近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被排开在外的。周庭霄撇了撇嘴。
“兄长啊。”他将双臂叠在周立寒身边,下巴枕着手臂望着她,“就算知道你是女儿身,我也不会叫你长姐的。至于唤你兄长,也只剩下最后一个月了呢....嘶。”
伏在床边的动作牵扯到背后的伤口,周庭霄倒吸了口凉气,鬓间冒了些许细密的冷汗。
“好好睡吧,兄长。”他伸手拂开沉睡之人眉间的褶皱,兄长真是的,这幅表情只怕是在睡梦里都在操心,永无止境地操心。
是啊,女扮男装、改名换姓长达十一年,若是安闲地当个深山猎户、医馆郎中、饭馆厨师、匠铺匠户倒罢了。
可兄长偏偏要去当锦衣卫,不仅要操心自己的身份、生母的境况,还要操心广大百姓,甚至自从四年前开始,还要多操心一个他。
“就安稳地睡一觉吧,兄长。”困倦疲怠席卷而来,周庭霄也逐渐合上眼,嘴中仍呢喃着,“醒来后,京城这场恶仗,我与你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