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燕姨在。燕姨,我和父亲有正事要谈,能让让我吗?”他朗声,“劳驾。”
放在以前,沈延清这么没大没小,薛南燕为了沈夫人的尊严也得说上两句,摆个脸色。
但现在,沈延清的驱赶宛如天籁。
薛南燕颤巍巍站起来,垂头丧气看向沈德昌。
“德昌,既然你们有正事,我就先走了,你消消气,教儿子也好,抓狐狸精也好,我都听你的,事到如今,生气也没办法。”
沈德昌默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薛南燕走了两步又回头。
凄楚又惨淡。
“德昌,说句心里话,我现在最挂心的不是别的,而是你的身体,再大的事别气坏身体,你要是有个好歹,这内忧外患的,我真是撑不下去了。”
沈夫人的话带着点颤音,沈德昌抬首,见她面色惨白,两眼红肿,这几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明显瘦了。
很有点子当年话剧院首席演《雷雨》时那股子幽婉哀绝的调调。
沈德昌当年就是被那副样子击中的,几十年过去,不想,又被击了一次。
他叹了口气。
“先回去。”
薛南燕心中一喜,面上不露,垂着头走了。
走出书房门,沈延清向她颔首:“燕姨,五弟和大嫂找到了吗?”
“还没消息。”
“不会吧,五弟这么绝情连亲妈都不在意?”沈延清笑道,“还是说燕姨你撒谎了?”
薛南燕皱眉不语。
沈延清耸耸肩迈步入门,随口抛出一句。
“没有五弟的指导,燕姨怎么敢和盘托出他和大嫂的关系呢?”
薛南燕一怔,书房门关上了。
她怔了半秒,快步返回卧房,柳姐正在为她收拾明天出门要戴的首饰。
见她一进门就来回地踱步,她关切道:“夫人,老爷子是不是气坏了?”
夫人摇头又点头,半晌道:“柳姐,收拾一下,我要去找清湘。”
“清湘小姐不在老宅。”
“我知道,我就是要离开老宅,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