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斯年想了想,点了头。
“你说得对,能被小孩子骗,确实很蠢。”
刘贵河满意了,心情又好了起来,他终于注意到刘斯年这么多天一直在穿着同一套衣服,已经洗的发白的裤子和袖口破洞的上衣,寒碜肮脏。
“去,叫老祝给你换件衣服。”
刘斯年却没动,他道:“爸,不换比换好,我看起来越惨,谢骏就会越难受。”
刘贵河先是愣住,而后大喜。
“说的对啊,小野种有点脑子嘛!比谢骏有前途。”
……
刘斯年适时的停顿,他看向谢时暖,女人握着拳垂着头,听得仔细,气的发抖。
他知道,她现在一定特别想咬死他,于是他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无比的温柔道:“听得不舒服我们就休息,还有时间,明天讲也是一样。”
谢时暖有一瞬的僵硬,几乎是下意识就抵住了他,但很快,她放松下来,轻轻靠上。
“我要听完。”
这个女人又一次做出意料之外的举动,刘斯年愕然垂眸,只看到她顺从的小半张脸。
“你不推开我吗?”
“我心里难过需要安慰,你来安慰我,我接受,为什么要推开?”
“我在你爸的死上这么卖力,你不生气?”
谢时暖终于听出了他的无措,她抿唇:“生气,但刘斯年,他是我爸,难道不是你爸?明明你和他才是血脉相连的父子,我只是个外人。”
“他从没当你是外人。”刘斯年接的很快,“他在天台上见我,抱着我说要带我回家,还说家里有个姐姐,她会很欢迎我。”
他说着,松开了她。
谢时暖抬眸,看见了刘斯年眼底一闪即逝的迷茫。
“他许诺的未来很动人,但我还是推开了他,照着刘贵河所说跑到了天台的栏杆边,很轻松的,翻了过去。”
那栋楼刚刚封顶不久,所谓的栏杆只是临时打的木架子,横七竖八歪歪扭扭,刘斯年翻过去后就被砖石挡住消失不见,谢骏大惊,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冲了过去。
“刘贵河早就做了手脚,让我翻最松动的一处,谢骏看不见我一定会探头寻找,只要稍微压上栏杆,他就会失去平衡翻下去。”
“他就是这样掉下去的?”
“嗯。”
刘斯年虚虚的望着前方绿油油的草坪,眼前又出现了谢骏掉下去的画面,时隔多年,依旧历历在目,
他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