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是因为太饿了才哭的!你还吓唬我要给我吃虫子!”
青梅竹马的夫妻真的很容易因为忽然翻出三十年前的旧账而引发一场跨越时间的争吵和辩论,就比如说当年究竟是谁提议趁侍卫不注意偷跑出去的,是谁怂恿承轩在前面开路害他踩了那个坑,还有映淳这没轻没重的性子到底是像了谁。
吵的口干舌燥也没得出个结果来,两人冷静下来后知后觉的感觉这个年纪还在辩论这些也真是挺傻的。
“德安都当了外公了。”萧承煦啜饮了一口茶润润喉咙,语气中不乏羡慕之情:“淳儿成婚也有大半年了,怎么连点儿消息也没有?”
“你还嫌女儿现在不够忙啊?”我白了他一眼:“不说别的,就这阵子一直围在你身边照顾,就耗了他们小夫妻多少精力?你这爹当的都不叫人省心,还好意思让他们生小娃娃吗?”
萧承煦吃了瘪,悻悻地躺到卧榻上侧过身装睡。
躺了一会儿又转过来神神秘秘地低声道:“那严二小子可别是五十廷杖给打坏了——”
“哎呀,心都让你操碎了!”我哭笑不得道:“当年四十军棍把你打坏了吗?等淳儿回来我好好跟她取笑取笑你,说她爹爹想抱外孙想的都疯魔了!”
启元自贤贞太后出宫后就把自己锁在合元殿不吃不喝,如今已有三日了。
启焕送走了一个心腹大患,象征性地去慰问求见了启元一回,遭到拒绝后也就回了赏明宫躲清闲。
当下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启元,大晟不理国事耽于情爱的少帝,已经如秋日的草虫,过了这一季,就再也蹦不起来了。哄着这孤苦无依脆弱无助的人达成自己的目的,于历练多年的启焕来讲,是再轻松不过的事儿了。
今日难得闲来无事,启焕铺开一张洁白的画纸,端坐在书案前默默构思了一会儿,便运笔如飞地先在纸上勾勒出一个大致的人物形象。
桌边的烛焰忽然猛地抖了一下。启焕神色一凛,警觉地闪身一躲,将将躲过身后袭击的人一记手刀。
“动作太慢。这要是换成乔柏洲,你这会儿就没命了。”穿着一身宦官蓝布袍的映淳笑嘻嘻地走上前来端详他的画:“这画的是谁啊?”
从小就听人说启焕绘人像最是惟妙惟肖,其实粗糙如映淳并不能看出什么分别来。只知道盘头的是娘亲,着戎装戴红缨的是她,除此之外,她也没见过启焕再画过其他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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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上美人一头墨发及腰,轻纱遮面,那双着重刻画的眼睛却美的过分,简直是摄人心魂。
“哟,是你相好的姑娘吧?怎么画人家还遮着半张脸呀?你不是挺会画嘴的嘛!”映淳咯咯笑着大喇喇坐在启焕身边打趣,把他逗的耳根都红了。
“姐姐怎么不从前门进来?穿成这样吓我一跳。”启焕转身坐到茶桌前给映淳倒了杯茶。
“哼,从前门进来要过八百道通传,等我见着你日头都偏西了。”映淳嫌弃地撇撇嘴:“避过人耳目翻墙进来倒是如入无人之境,这宫中的治安守卫真叫人不敢恭维,要是有歹人混进宫中要刺杀皇帝,我看萧启元小命难保。”
“最近边境蠢蠢欲动,宫里也定是不会安宁,你自己多留心。”映淳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爹爹的病好多了,但依太医的意思呢,总还要静养一阵。”
映淳难得的收敛了自己的大嗓门,屏气凝神四面环顾了一下才凑到启焕耳边问:“布置的如何了?当下的形势还够维持一阵吗?”
“接下来要下最险的一着棋。”启焕紧皱着眉头艰难沉吟道:“姐姐,我总是担心——”
“哎呀,怕什么!”映淳拍拍启焕的肩宽慰道:“天塌下来还有我和爹爹替你顶着,你只管大胆的向前走。”
启焕听得心里一暖,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映淳忽然眼睛一亮,飞身越过他从架上拿下一罐无花果蜜饯往嘴里满满地塞了一把。
“你这宫里也不放点儿什么零嘴儿,这果干都有点儿潮了。”映淳嚼着无花果含含糊糊地说:“坐在这儿读书画画的时候嘴巴多寂寞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