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茗玉气恼不已,知道启元这样不知分寸,日日冷落皇后司徒珍,让董贵妃宠冠六宫,迟早要惹出祸患是非,但德妃听到消息后却安之若素,反倒劝贺兰茗玉多多体谅启元。
若萱在启元的精心照料下,身体终于渐渐有所好转。
为了补偿贤贞太后与德妃,待大皇子百日宴时,若萱不顾自己即将临盆行动不便,亲自下厨为宴席预备了许多道清淡可口的菜品。
依贤贞太后的意思,皇子百日宴不宜办的过于铺张。
因此宴请当日,不过是在长云殿正厅上摆好一张大圆桌,太后,皇上与皇后及众嫔妃到场共享家宴罢了。
睿英出生三月有余,出落的白白胖胖,小脸蛋儿鼓溜溜的白里透着粉,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左瞧右瞧,乖巧地躺在贺兰茗玉怀里不哭不闹。
贺兰茗玉爱不释手地抱着孩子,欢喜的合不拢嘴。
启元陪着董若萱在膳房里忙碌了半天,两人才更衣梳洗好回到席上,贺兰茗玉就兴冲冲地抱过孩子给启元看:“瞧见没瞧见没?咱们睿英啊,长得虎头虎脑的!”
一抬头见启元又走神去关注坐在对面的董若萱,贺兰茗玉心中难免涌上一丝愠怒。
“蓁儿,去把哀家给睿英准备的长命锁拿过来。”
贺兰茗玉将昏昏欲睡的婴儿递到德妃怀里,从凌蓁儿奉上的锦盒中取出一把金灿灿的长命锁亲自戴到孩子的胸前,慈祥地柔声道:“来,皇祖母给你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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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茗玉诧异地轻声问:“咦,这是——”
“回太后娘娘,是永安王殿下在睿英满月那日托人送来的平安符。”德妃紧张地解释道:“说也奇怪,英儿似乎格外喜欢这小玉坠,妾一想给他摘下来他就哭闹不止。”
“永安王有心了。”贺兰茗玉脸上的笑容只消逝了一瞬,立即又喜气洋洋地说:“启元,你还不快来抱抱睿英?”
启元却有些不情愿,眼神闪躲着想要岔开话题,抬头唤侍立在门前的小林子,让他把琴音楼的女乐们叫过来为贤贞太后清唱助兴。
小林子却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半天才低声嗫嚅着说:“陛下,前几日,女乐都遣散出宫了…”
“遣散出宫?”启元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事朕怎么不知道,是谁下的旨?”
“陛下不必问了,是臣妾的意思。”整场宴席都被晾在一边的司徒珍早憋了一肚子的火,呛声回答道:“臣妾身为皇后,统御六宫,怕陛下沉迷声色,不理朝政,就做主遣散了女乐。难道这种小事,还要劳烦陛下操心吗?”
“那你也该事先跟朕商量,你凭什么擅作主张?”
“陛下几月来都清瘦了不少,臣妾不知道是因为国事操劳,还是因为日日陪伴董贵妃,熬坏了身子?”
司徒珍咄咄相逼,话语刻薄,毫不退让。
“你真是不可理喻,朕被你倒足了胃口!”启元一摔筷子,甩袖离席。
“陛下!”董若萱忙站起身想要追上去劝慰启元,奈何身子太重,坐了许久腿脚又麻了,竟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启元听到董若萱一声吃痛的惊叫,忙返回殿内要将她扶起,却见她捂着腹部痛的满头冷汗,裙下洇出一片鲜红。
天佑五年腊月廿日,董贵妃临盆,于次日辰时产下皇次子。
启元一夜未合眼,战战兢兢地等在产房外,直到听见产房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才长出一口气。
启元兴冲冲叫来启焕,为他和若萱的第一个孩子命名。
启焕来到清芷殿,恭顺地立在屏风后,为难地向启元推脱道:“陛下,皇次子是陛下与贵妃的爱子,臣不应置喙。”
“启焕,你就别推脱了,朕的文采哪里及你,朕给孩子取出来的名字,不一定有你起的好呢。”
董若萱虽刚刚历经生产筋疲力尽,也强打起精神劝启焕道:“多亏了永安王殿下帮忙,才成全了妾与陛下的姻缘,妾请永安王帮妾一个忙,为皇次子取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