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诺170

次日天朗气清,湛蓝的天空上没有一片云彩。

由萧启翰带领的狮啸营熊啸营和萧承轩的鹰啸营一齐在城门外列队,初春的暖阳照在战士们的铁甲上。

“承轩,你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作战时切莫冲动——”萧承煦向犀啸营方向一瞥低声道:“进度最好能与萧启翰持平。”

“放心吧,哥,咱们的谋划我都牢记着呢。”萧承轩的唇角闪过一抹笑意:“犀啸营中已经安排好我们的人了。”

“行了行了该到我啦!”映淳嬉皮笑脸地挤上前来:“摄政王殿下有没有什么要叮嘱我的呀?”

“没有!看见你我就生气!”萧承煦的表情忽地一垮:“萧承轩!你答应这死丫头随军之前为何不与我商议!”

“我跟我爹爹出去打仗,自然是想走就走,还用得着跟你商议吗,“九皇伯”?”映淳挤眉弄眼地朝萧承煦做鬼脸。

“你——”萧承煦气得额上青筋直跳,映淳见苗头不对,立马落荒而逃躲进了连队中。

“这死丫头迟早有一天把我活活气死!”萧承煦恨恨地盯着映淳的背影磨着后槽牙,回头见承轩正站在原地低着头偷笑,一脚踹在承轩腿上抱怨道:“还笑!你们叔侄真是对付了!到了战场给我看紧了她,全须全尾的把这丫头带回来!”

“我怎么看紧?”萧承轩笑着耸了耸肩:“淳儿求了我好几天让我许她当前锋,到了战场上谁能拦得住她?”

“不许让她当前锋!”萧承煦气得一口银牙咬碎:“也不许她当重骑!只许当轻骑,只许在后排!”

映淳又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一把拖走了萧承轩:“时辰到了,定国大将军该开拔啦!爹真是婆婆妈妈的,我耳朵都快生茧了!”

萧承煦一大早上就被自家女儿两次堵的说不出话来,气哼哼地回头,见严海也在抿嘴偷笑。

“严海!你也笑本王!有什么好笑的!”萧承煦觉得自己真是要七窍生烟了。

“刚才郡主的话,殿下听着不耳熟?”严海强忍笑意抬起头来问萧承煦。

“耳熟?为什么会耳熟?”萧承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属下可耳熟的很,”严海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属下在想,果真是天道好轮回。”

萧启翰不在朝中,启元也安生了不少,暂时不再敢有动作。

萧承煦和严海像往常一样一前一后走在下朝的路上,严海在萧承煦第五次欲言又止地回眸看他时终于忍不住出声道:“殿下有什么想问属下的,直说就是了。”

“没有。”萧承煦心虚地直转眼珠:“本王能有什么事啊。”

主仆二人又静默着走了几步,萧承煦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焦躁地转过身来:“会试结束也有好几日了,你怎么还不去拜访主考官问问你家二小子考的怎么样啊?”

严海错愕地回答:“属下并没有前去拜访主考官的打算。”

“你自己亲儿子考科举你也不关心关心?!”话才到嘴边萧承煦顿觉不妥,以拳掩口清了清喉咙,暗骂自己真是亲爹不急…岳父急。

“咳咳,”萧承煦故意板起一张脸:“当下所有考卷都已批阅完成,本王有意设宴邀请三位主考官,一来提前知悉今年考生的整体水平,二来若有夹带舞弊的考生,如何发落也该尽早商议定夺,此事就交给你去安排。”

宴饮已近尾声,萧承煦给严海递了好几次眼神,严海还兀自安排人招待着宾客。

你!快!问!呐!

萧承煦恨得牙痒痒,简直想用意念将严海拉到主考官面前。

如坐针毡地挨到三位官员起身向他告辞之时,萧承煦终于耐不住心中煎熬,讷讷地探问道:“不知三位爱卿,可对一名叫严念岑的举子的试卷有印象?”

“殿下居然早知道那位严公子!”那三位老臣的眼中竟都是一亮,随即啧啧称奇起来:“自然是印象深刻!当时同考官呈上他的文章来,洋洋洒洒写了百余字的评语,下官于是格外注意审阅,七篇文章做的对仗工整才思敏捷,引经据典又不乏自身见解,皆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好文章。”

“严公子的判语也做的滴水不漏!”另一位老臣也捋着胡须赞扬道:“定是对《大晟律》法律条文极为熟悉又善加运用,此子日后若入朝为官,必堪重用,可为摄政王殿下分忧啊!”

“严公子的策问也答的叫人拍案叫绝。”一向不苟言笑的礼部郑尚书由衷地点点头:“不仅是文意通顺晓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