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是什么?
长洲精神恍惚,银子对自家爹爹来说,应该不是事儿吧。
堂堂正二品总督,每年的俸禄加上朝廷给的养廉银子,那应该是很大一笔数目。这些银子够他们吃几年酒楼了,家里又不是吃不起,娘怎么这么小气啊?
瑾娘白了长洲一眼,“你们就只吃啊?穿的戴的哪一样不得花钱?你们男孩子,不用养的那么精细,但你们姐姐妹妹可不成。她们每年都要置办首饰香料,你长乐姐姐要买许多药材,小鱼儿也要买不少颜料,长绮练功花费也颇大,衣衫都比你们多十多套。这些还都是小头儿,逢年过节或是你们祖父母、外祖父母生日,咱们不得送节礼和孝敬过去?再加上朝廷大臣娶妻纳妾、家中添丁,亦或是陛下圣寿,皇后太后千秋,咱们送上去的东西只能更贵重。这人情往来,花费大的没边,只你们爹那点俸禄,都不怎么够用。我还想着把你们两个的压岁钱挪过来转圜一二呢,你们倒好,还打起你爹的俸禄的主意了,哼,不孝子。”
长洲和长晖晕晕乎乎走出了花厅。
他们怎么就不孝子了?就,就要求吃个酒楼的招牌菜,他们就不孝子了?
话又说回来,别欺负他们不懂事,爹每年因为人情往来花出去的银子是多,但爹的身份在哪儿,每年来送孝敬的也多如过江之鲫。这家里指定是不穷的,不然娘还能给爹做那么多玉带?
娘就糊弄他们吧!
长洲和长晖同仇敌忾,“占俩肯定不是亲生的,你看娘,有钱也不想花在咱们身上。”
荣哥儿在旁边笑,“那你们可能真不是亲生的,只是爹娘顺手捡来的。”
兄弟俩对三哥怒目而视,可惜荣哥儿比他们道行高,对他们的视线不以为意。
两兄弟气馁,又找到长安寻求认同,“大哥,咱们日子没那么紧张对不对?”
“那怎么不紧张呢?那紧张的不行了好么?你们看看,大哥身上这衣裳都穿三年了,我至今都没换新,还不是因为手头紧,还不是因为我体贴,不想给二叔婶婶添麻烦。”
长洲长晖这下真晕了,是这样么?事实真是如此么?
宋玉安闷笑一声,侧首过去。可就他这个动作,敲响了长洲和长晖脑中的警铃。
是个屁了是!
大哥这衣服那像是穿了三年的?真正穿了三年的衣裳,那边边角角都磨破了,况且每日水洗,衣服都掉色不再如之前一样光鲜亮丽。可看看大哥这衣裳,光鲜板正,上边还有高雅熏香味儿,那边边角角也都绣着崭新的云纹,指定是新衣裳没错了。
可要说是新衣裳,好似又不对。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大哥是有这个模样的衣裳,也确实穿了好几年了。
长洲摸着脑袋,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长晖却闷声闷气的说,“大哥坏,故意哄我们。我知道大哥喜好这个颜色的布匹,大前年一下搬了好几匹同样的布回府。你还和娘说了,用那些布多给你裁几身衣裳,你替换着穿,多穿几年。”
宋玉安:“……”
荣哥儿:“……”
长安::“……”
长安觉得尴尬极了,可他办那事儿的时候,两小不点还在辽东呢。那时候他们才多大,顶天了三岁有余,不到四岁。那时候就记事了?还把他办那不靠谱的事儿记到现在,这脑子,够好使的啊。
长安不愧是长安,也就尴尬了那么一瞬间,就作出疑惑的模样,“长晖你说什么,大哥怎么听不懂?什么多裁几身,多穿几年?这谁这么不靠谱能办出这种事?这知情的说他会有想法,不知情的还以为一年就那两身衣裳替换,那多磕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