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准备写名字时,徐二郎又想起早先瑾娘给他看得纸张。上边是长安长平给弟弟妹妹们取得名讳,双胞胎男孩儿叫长智长信,龙凤胎叫长盛长汀,如果是一对双生的姐妹花,就叫长汀长兰。
名字是不错,寓意也好,但是越过他这个为人父的,就想给弟妹起名字,这未免太不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这也就是那俩小子如今不在河州,不然,且有的是好日子等着他们过。
徐二郎想到这些,不由莞尔。
他也能猜出,那俩小子肯定就是想着,他们这就离开,那就是摆了他这个二叔一道,他也无可奈何。若不然,他们且不敢老虎头上拔毛,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徐二郎想名讳的时候,顺手翻了翻身边的《诗经》和《楚辞》,他斟酌着写了几个都不太满意,最后磨蹭了快半个时辰,才将将写下三个名字。
翌日瑾娘起身时,徐二郎早就离开去衙门了。
瑾娘起身后总觉得屋里亮堂的很,她心思一动就问丫鬟“外边是不是下雪了?”
青谷就说,“可不是,下的可大了,如今还没停。”又絮叨说,“三更时分开始下的,一下就是鹅毛大雪,下了这么长时间,雪都到脚踝骨了。夫人您现在坐月子没法往外头去,不然可得好好看看这河州的雪,这可跟平阳和京城的雪都不一样。”
瑾娘闻言就笑,“雪不就是雪,还能有不一样的?”
“唉,夫人您不明白,我想说的是,这个下雪的劲头,看着可足的很。平阳雪下的也大,京城也下雪,可不管是平阳还是京城,下起雪来那势头可没河州的足。具体怎么着我也说不好,反正之后您见了就知道了。”
那我也没法见啊。
如今又没个玻璃,屋里的窗子都是木制的,上边用绸缎或是木板糊的严严实实,我趴窗口去看,指定吹一嘴雪。再被风吹得头疼了,落下月子病,那多不划算。
虽然她也没亲眼见过河州那么大势头的雪,但是看电视倒是见过。那雪确实挺大的,一下起来就到人膝盖窝,或是大腿处,那么深的雪,都要把屋顶压塌了。
当时看电视,她还觉得那场景挺美。放眼看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昏暗的夜幕下,每间小木屋中都有火红的火光闪烁,那场景,看着就让人心仪。
但也就是看看,真要是住进去,亲身体会那场面,那滋味儿谁享受谁知道。
瑾娘不再纠结下雪的事情,倒是嘱咐丫头们让厨房煮些防御风寒的汤药,里边多加些姜片,府里不管是在哪里当差的下人,每天都去领两碗喝,可别冻病了,到时候自己不舒坦,还耽搁当差。
青谷闻言一边点头一边笑道,“这事情翩翩姑娘和长乐姑娘都想到了,两位姑娘之前都吩咐下去了。长乐姑娘还特意留了两个方子在府里,说是若真不幸染了风寒,对症抓药煎药吃。咱们府里的人,吃药免费,到时候直接找文青去取就行。”
文青就是长乐身边会武的丫头之一,另一个是文华,两人是姐妹俩。文华更外向些,性子也泼辣,办事也伶俐,这段时日就跟着长乐在外边跑。
当初长乐和李大夫学医,徐二郎是特意派了府里的一个侍卫跟着的。美其名曰给李大夫打下手,其实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护持长乐的安全。但长乐到底是个小姑娘,身边无事时还好,有事儿时没个丫头在跟前真不方便。
就像是前段日子,被一患者家顽劣的小孩儿洒了满脸的木屑,李大夫和侍卫也只能干站在一边看着。最后即便不想搭理主家,可为了长乐的眼睛,还是劳烦那主妇帮忙清洗和吹出木屑来。
也是因为有了这事儿,事后李大夫特意提了让长乐带个丫鬟在身边跟着以防万一。李大夫开了口,长乐没有推辞的道理,所以文华就跟着她整天到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