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秋丫娘起的有点晚了,忙完之后,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赶往单位,刚走了小一半路,长贵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其实他在家一直瞄着,见秋丫娘离开之后,又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才骑车出发,打算在路上制造一次偶遇。
长贵努力控制着、想让呼吸保持均匀,免得被秋丫娘发现他的小伎俩,却还是有些紊乱。
见秋丫娘侧过脸看他,简短地打了声招呼:“刚走?”
秋丫娘弯起嘴角,轻声回了一个字:“嗯!”
没有多余的话,语气却跟原来大不一样。
长贵跟秋丫娘同行了一小段距离,其实是想听听她考虑的结果。既出于关心,也有一点私心。
见秋丫娘不想多说,留下一句:“我先走一步了。”然后快速超了过去。
秋丫娘也稍稍慢下来,两个人好像已经达成了默契,不必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路上过多交流,怕被人看到说三道四,所以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见长贵的身影越来越远,秋丫娘才加快了速度。心想:今天时间有点赶,先刚骑的已经够快了,长贵分明是紧赶慢赶追上来的,无非是想清楚自己现在的想法。
可是这两天还没顾得上静下心来理出头绪,或者说打心眼里不愿意去想,对他也就没什么可交代的。
前天晚上惦记着马玉芝的病,昨晚请秋丫姥爷和李忠几个人来家里吃饭,又叙了些家常,一直到很晚。
换做两年以前,甭说马玉芝生病和继父来家里,就算再大的事儿,都不能把风雪夜那种刻骨铭心的痛、从自己的脑袋瓜子里剥离出去。
而且很容易把所有的不如意都跟那件事关联起来,然后就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经年累月的折磨自己。
可是这两天躺到枕头上,刚要把事情捋一遍,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累了乏了是一方面,好像内心深处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而自己却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