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祸害一听管事说要捡马粪,立时头大起来,但想着司马玲月师父的师命难违,便无奈地答应下来。
管事看到小祸害应承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随即便麻利地命人拿来捡马粪的簸箕。不一会儿,一个小厮就匆匆跑来,将簸箕递到管事手中。那簸箕看着有些破旧,是用粗糙的竹篾编制而成的。竹篾因为长久的使用,已经变得有些泛黄,还带着些许的脏污。仔细看时,还能发现好几个竹篾有了小小的破损,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自己所经历的岁月。凑近了一闻,一股淡淡的霉味夹杂着曾经装过东西之后留下来的奇怪气味扑面而来,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随后,管事把簸箕交到小祸害手中,小祸害的小手还显得有些稚嫩,他不太情愿地接过簸箕,手指触碰着簸箕那有些粗糙的表面。
管事转过身,抬腿便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小祸害只能乖乖地跟上。他们走过的那条长长的走廊,像是一条蜿蜒的历史长河。走廊的墙壁由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石块之间的缝隙中,不知何时钻出了几株不知名的藤蔓植物。这些藤蔓植物像是一个个绿色的精灵,它们顺着墙壁攀爬,纤细的茎蔓努力地延伸着,去寻找更多的生存空间。藤蔓的叶子是一种深邃的绿色,形状仿佛是一颗颗小巧的心形,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低吟着一首古老的歌谣。
脚下的石板路是年代久远的印证,岁月的风雨和无数人的踩踏在它身上留下了痕迹。路面有些坑洼不平,石板与石板之间偶尔会有错位,有的石板甚至出现了一些裂痕。小祸害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管事,他的小鞋子是一双简单的布鞋,鞋面上有些许污渍,是他平时看管药草园时不小心沾上的。黑暗的情绪在他心中不断滋生,他的心里满是对即将到达的马厩的抗拒。那马厩里弥漫着刺鼻的马粪味,一想到要在那里清理马粪,小祸害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可他又不敢违背管事的命令,只能沮丧地跟着,眼睛盯着前方管事高大的背影,感觉脚步越来越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花费巨大的力气。
管事依旧毫无波澜地走着,他的背影就像一座山,坚毅而不可动摇。他在火雾门已有很久很久,这些日常的事物对他而言就像是每天吃饭睡觉一样自然。他深知小祸害的不情愿,但在这里,每个人都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不容许有任何的懈怠。他要把小祸害带到马厩,教会他如何在马厩里做好该做的事情,这是他接受刁难的必经之路。
一路上,走廊两边偶尔会有几个小房间,房间的门紧紧关闭着,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有的门上锈迹斑斑,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从门的缝隙中,隐隐约约能透出一些微弱的光线,似乎在暗示着里面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墙壁上除了藤蔓植物之外,偶尔还会有一些小虫子在爬行,这些虫子的身体呈现出各种各样奇特的颜色,有的是鲜艳的红色,有的是低调的灰色。它们缓慢地移动着,对周围的一切似乎浑然不知,沉浸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
小祸害的思绪完全被即将到来的马厩给占据了,他想象着马厩里那些马的样子。那些马也许身材高大,也许毛发杂乱,也许正用好奇或者不屑的眼神看着他,想着他这个瘦小的人儿怎么来给它们打扫马厩。他的心越来越慌,脚步也变得更加凌乱。他试图找寻一线生机,想要找个借口溜走,但是看着管事那威严的背影,他又不敢有一丝妄动。
越靠近马厩,空气中的味道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清新的空气开始夹杂着淡淡的马粪臭味,这种味道越来越浓烈,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拉扯着小祸害更加敏感的神经。他的鼻子忍不住皱了起来,想要用衣袖捂住鼻子,但他知道这样做会被管事呵斥,只能强忍着那种难闻的气味。管事似乎察觉到了小祸害的不适,但他没有停下来,也没有丝毫安慰的话语,依然坚定地朝着马厩走去。
再往前走,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马嘶鸣声,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原始的力量。
他们继续前行,走廊的尽头已经在眼前,马厩那昏暗的入口若隐若现。小祸害的心跳得飞快,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咚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紧握着簸箕的手因为紧张和用力过度而变得有些苍白,额头也冒出了细微的汗珠。管事没有回头,还是一步一步稳稳地朝着马厩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影在小祸害的眼中显得越发高大,也越发让小祸害心生畏惧和无奈。
又走了几步,管事终于在马厩的门口停了下来。马厩里的气味更加浓烈地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中,能看到几匹马的身影在晃动。小祸害站在管事的身后,身体微微颤抖,他偷偷地抬起头看了管事一眼,看到的只是管事那坚定而严肃的侧脸。管事转过头看了小祸害一眼,那眼神似乎想告诉他,这就是开始,无论是害怕还是不情愿,都得勇敢走进这个马厩,去接受全新的考验和挑战。小祸害只能低下头,咬着嘴唇,脚步麻木地往前迈着,虽然心里极度抗拒,但终究还是随着管事踏入了马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