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佑气的面红耳赤,“胡说!我若是娶了她,必对她一心一意地好,全心全意地信任,断不会有半点忤逆。也就你这样的,处处疑心,才会想着别人也是这样!”
是山神的无心之语。谢拂池笑了笑,咀嚼着陡然无味的鱼肉,心想——
是啊,为什么她不能做一个心思单纯的人。
不过这样的日子倒也不坏,有猫有酒,虽然沉心研究铸剑之法,但还有偶尔还有山精野怪来串门,日子倒也不算很坏。
谢拂池用刻刀剥去定玄剑上的纹锈,忽然说:“你有没有觉得定玄其实是有灵的?”
陆临沉吟片刻,“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在神主殿清气浓郁,但凡它有一丝灵性,都不可能被腐蚀成这样。”
器物生灵,一般有两种可能,一如姮媞燃雪一般可以化作实质,可自由行走,甚至于修炼到一定地步,能摆脱器物真身,羽化飞升,但这只是传说。
二来,便是这定玄剑灵压根不愿搭理他们。
不过这定玄剑显然不是前者,它要么是被当年行渊魔尊的力量腐蚀成了一块废铁,要么就是这剑灵分外能忍。
谢拂池抱着这把曾经的绝世神剑,探进剑中的仙识如进入一片虚空,根本探索不到任何灵的存在。
灵在拒绝她。
定玄一日不能修复,渊何便一日无法出世。
谢拂池并不放弃,仍然日复一日地用仙识搜索剑中天地。
这日风清气朗,一只山雀精叼来了一串野果进献给山神,还带来了算得上是让人吃惊的消息。
尚未开战,天君已然一病不起,战事只好往后耽搁。
扶昀竟然会病吗?
谢拂池隐约觉得此事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但如果天君都被挟制了,谁还能幸免?
她放下剑,遥望晦暗天色上,欲冲出牢笼的不安将她笼罩。
晚膳时,一连数日暗淡的星光,让木佑不得不点了几盏油灯,望着星野,感叹道:“看来又要有变故了。”
谢拂池侧眸看向他:“你看出了什么?”
木佑捏了下眉心,“人间浩劫将至。”
众人一怔。
谢拂池问:“你没看错?”
作为古时便存在的神息树,木佑对星象变化的敏锐程度犹胜旁人,让人不得不信。
木佑很淡然:“这有什么可看错的,不总是这样吗?但凡那些神啊魔啊起了什么心思,小到因为倾国美人,大到因为权力宝座,欲念不休,争斗不休止。他们一旦动手,人间又怎么避免得了生灵涂炭。”
山神一向不着调,整日嘻嘻哈哈,但说起这种事,竟是平静如水。
“近千年是安稳了不少,不过看样子还是免不了一场灾祸。”
在山神半是惋惜,半是冷漠的声音里,谢拂池不由抚了下焚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