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拂池紧紧盯着窗外一片秋色,不敢回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察觉他似乎没有声息一般。她接住一片枯黄的竹叶,惋惜道:“不知道闻昼如今在哪里,他这个人人品虽然不行,但品味还不错。他的春山现在应该还在开桃花,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找他顺便让他把五年前欠你的账都还了。”
“好,一起去。”
谢拂池微微笑道:“你不怪他了么?”
“……嗯。”
他的声音很轻,似在痛苦挣扎中慢慢挤出来的一个音节。
谢拂池微愣,忙转身看向他,只见他一身薄衣,身体簌簌发抖,凤凰泪已经见效,心口处些微金青光辉溢出,涅羽正在消融。
接下来就是那些沉积千年的怨气,一点一点被挤出体内。
这些见鬼的东西与时嬴已经共存千年,与他的灵力相互制衡。但一次次破戒使用银瞳之力,又加之上次进入万神冢为幻境为惑,终是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平衡。
流血是在所难免的,药液沾染神血,颜色越发幽深。
谢拂池见状,再也顾不得其他,快步走过去,一把握住他紧紧攥着的手,将自身灵力输送过去。
怨气在体内横冲直撞,每一寸神魂都似乎在被撕裂,痛楚难言。他于极度失控中睁开眼睛,眼睫微颤,他看见谢拂池衣裙如云,她上半身的衣衫因为要努力俯身握住他手的原因,而尽皆湿透。
天界的衣裙纵然是最便宜的那一档,也尽量做的纤薄而仙气飘飘,以免仙子们在外行走而丢了天界的脸面,她的衫裙也不例外。
朦朦胧胧的秋光笼罩在她身上,圣洁如深渊里的神光,以时嬴这个角度,恰可以看见她雪白漂亮的锁骨。
他艰难地移开眼睛,谢拂池问:“有没有好受一点?”
温软的呼吸拂在颈侧,她自下而上的看着他,眼中凝聚了一片像云又像水的温柔。
时嬴伸手盖住她的眼睛,指尖犹在发抖,“别这样看我。”
他甫一出声,谢拂池才觉他嗓音些许沙哑,也没有动弹,眨了眨眼睛,“还是很疼?”
只露出半张脸的谢拂池,令他想起第一次住在人间客栈时,那只魇妖幻化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