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才记起,原来爸爸早在一年前已经离开我了。”
“徐医生还有护工尤莉娅一起帮我收拾行李,她们说我身体好了,没病了,不用住院了。”
“出院那天,我心情还挺平静的,并没有想象中开心,也没什么难过不难过。”
“我开了门回到家里,屋里长时间缺乏打扫,积满了灰尘,到处都有一股难闻的霉味,我开了窗,清理完一楼客厅,才回到房间。”
“哥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她说完,抬眸看向傅既琛,红肿的双眸刻意弯着,艰难对他笑过之后,又低下头去,似有怀念说“我看到了那部手机,就是老师截图发送信息过来的那部手机。”
停了一停,忽而自嘲道“你说我是不是傻?开车到机场去找你,竟然连电话都不带,慕尼黑机场那么大,只怕赶到了也找不到你,最后落得个白忙一场。”
傅既琛心头一阵骤痛,喉咙瞬间就硬了,他努力克制自己悲恸的情绪,哽咽着嗓音说“会找到的。”
说完,兜住她下巴,在额侧边落下一个非常轻柔的吻,就像蜻蜓点水一般,点起一圈涟漪,而后消失不见,似乎从不曾吻过。
顾南枝却觉得无比地动容,她仰头对他笑,用沙哑的咽喉,微颤着粉唇,激动“嗯”了声,须臾静下心来,续又道“我出院后真的很想你,想听听你的声音,想亲口告诉你,治疗有多痛苦,想说……我又重新活过来了,想听到你夸我坚强,又或者随便说说什么都可以……想你的时候,心口会钝钝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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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我把手机充了电,充了话费,输入你的电话号码之后,我又怂了。”
“我不敢……”
说到这,她的声线愈发浓稠哽咽,巴掌般小的脸蛋儿微微一转,全然陷进男人的胸膛里,似乎羞于表达自己的内心想法,却还是闷着嗓,咬字清晰地说:
“哥哥,我觉得自己真的好卑鄙,好无耻……发生那样的事,我还有什么颜面找你呢?居然还想向你炫耀自己还活着?我宁愿自己当时死在那场……”
当那个死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傅既琛感觉后背脊猛地一阵瘆寒。
他无法将这个字与顾盼盼联想到一起,更不能接受她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在她还未把话说完之际,自己也乱了心跳,单手捧住她的小脸,直接就深吻了进去,缱绻而多情,还夹带着一股浓浓的隐藏式惩罚。
他再也不许她那样看轻自己,贬低自己,折磨自己……
翌日清晨,顾南枝再次醒来,昨晚穿着的睡衣已经换了个样式。
她脸颊微郝,垂下头去,抱膝坐在床头边,愣怔了半晌,把昨晚与哥哥的对话在脑海里悉数过了个遍,才穿上拖鞋,往洗漱间走去。
下到一楼,便见傅既琛颀长的背影站在厨房的灶台前,正有条不紊忙碌着。
他似乎把昨晚的事全都忘掉了,见到顾南枝,眉峰微微一抬,神色如常说“早啊!”
顾南枝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别过脸,半秒之后又把头转过来,正颜对上他的目光,瓮声瓮气地说“哥哥早呀。”
他俊颜一笑,毫不客气地吩咐她进来拿盘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