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嗫嚅着嘴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章邯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又是一鞭子凑过去,他脸上瞬间多了一道血印。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本府将你军法处置!”
“是是是将军饶命,小人马上说!”
原来他们是秦王府运送报纸去周边郡县售卖的士兵,结果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征集车驾的少府官兵,秦王府士兵自然不会给少府官兵车驾,双方发生冲突,秦王府士兵占据上风,便将人拖在车后一路回京。
章邯还没有听完,就怒不可遏了,他雨点般抽打在两名秦王府士兵身上,对方抱着头在地上打滚。
倒不是说他对赵昊有意见,而是这两名秦王府士兵简直就是在害赵昊。
就算少府官兵想征用他们的车驾,也不至于这样对待少府官兵吧。
大家都是自己人,何至于此?
两名士兵知道章邯不好惹,也不再求饶,任由章邯抽打他们,不一会儿,身上的戎衣就被打得衣衫褴褛。
这时候,咸阳令急忙赶过来,吩咐差役将少府官兵扶去大秦医馆治疗,又来到章邯面前,满脸愧疚地道:
“章少府息怒,都是下官失职,没有告知他们秦王府车驾不能征用,请章少府治罪!”
“就算不是秦王府的车驾,也不能随意征用!”
章邯板着脸斥道。
虽然征集车驾的任务是少府接的,可实施的却是咸阳令府,所以今日之事,咸阳令是要负责的。
但章邯明显不想让咸阳令担责,于是准备提点他几句,可就在这时,胡亥和赵高等人都到了。
他赶忙下来,跑到胡亥面前,拱手道:“太子,让您受惊了。”
“章少府,刚才发生了何事?”胡亥好奇地问道。
章邯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两名少府官兵因征集车驾,发生了一些误会!”
“什么误会?”
“不瞒太子,这样的事经常发生,特别是征集车驾以来。”
章邯说着,看了看李斯。
李斯没有理他,转而看向那名咸阳令,冷冷道:“究竟发生了何事,还不从实招来!”
咸阳令浑身一抖,连忙拱手道:“回丞相,是下官疏于职守,致使征集车驾的官吏目无法纪,请丞相治罪!”
“哼!”
李斯冷哼一声,怒道:“班师在即,朝廷命你督办征集车驾事宜,你却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丞相,下官”
“这两名士兵从哪里来?”
咸阳令看了章邯一眼,嗫嚅着支吾了半天,才叹息道:“从秦王府来。”
李斯一听这话,'戏'就来了,怒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秦王,本相不办你们,律令威严何在?”
此言一出,赵高和嬴丰的眼神暗地向章邯这边移动,那笑看似是不经意间,实则冷冷停留在他们的嘴角。
他们知道章邯与赵昊的关系,自然想看章邯的好戏。
可接下来的情景却让赵高和嬴丰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嘴。
当李斯准备处罚咸阳令,以及那两名士兵的时候,章邯冲上去一把拉住胡亥的马缰,呐喊道:“太子,微臣有话要说!”
“大胆!”
李斯一看章邯拉着胡亥的马匹,顿时急了,生怕胡亥的马受惊,危及他的安全,连忙呵斥章邯,松开胡亥的马缰。
若是放在平时,章邯哪里会这么冲动,可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气在胸中激荡,难以压抑:
“李丞相且让下官把话说完,否则下官将欠下几条性命,无颜面对先帝!”
“章邯,你到底要干什么,要造反吗?”
赵高立刻收起刚才还挂在脸上的微笑,厉声呵斥道。
事关胡亥,由不得他不紧张。
一旁的嬴丰也对着周围的士兵喝道:
“来人!快将此反贼拿下!”
胡亥愣住了,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情急之中,他扯了扯离得最近的阎乐衣袖。
阎乐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冯去疾和李斯为了对付赵昊弄出的咸阳富豪榜,故意给赵昊泼脏水的。
而章邯,不过是他们一石二鸟的陪葬品罢了。
只见他眼珠子一转,连忙道:
“章少府,你可千万别胡来啊,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太子,否则所有人都要死!”
说完,又扭头看向胡亥,讪笑着安慰道:
“章少府手无寸铁,只是意气用事罢了,太子不用害怕,有下官保护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