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可赵祯明显能听得出来,刘娥的口气中隐约有一丝不满。
不过,这本不是什么意外之事,他也早有预料,斟酌了片刻,他继续开口道。
“历朝历代,内宫与外朝隔绝,最易生出祸事。”
“若依丁谓之言,诸事皆由宰相进呈,宫中画可施行,则恐有小人居中弄权,徒生事端。”
赵祯所言的小人,自然指的就是丁谓。
这两份方案,看似是前者对刘娥好处更大,可以让她通过丁谓彻底控制朝政,但其中也蕴含着一个巨大的隐患。
那就是,容易滋生权臣!
每月朔望两次接见辅臣,大大延长了宫内和两府直接沟通的时间间隔。
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的政务,将通过文书批答的方式来处理。
如此一来,这中间就会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虽然,丁谓说着军国重事不拘时日,立召辅臣共议,寻常事务由政事堂进呈,宫中画可。
但问题是,到底什么才算军国重事,什么才算寻常事务?
这个解释的权力,实际上是握在丁谓的手中的。
所以,他的这个方案,既是在帮刘娥,也是在趁机扩大自己的权势。
王曾之所以和他针锋相对,最根本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他看出了丁谓的目的。
除此之外,王曾也肯定相信,刘娥也能看出丁谓的目的。
所以,他才敢和丁谓打擂台,一直闹到现在。
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王曾显然没有猜错。
如果刘娥没有看到这一层的话,那么,她早就该选丁谓的方案,而不会拖延到现在,甚至还来问赵祯的意见。
果不其然的是,赵祯的这番话说完之后,刘娥眉头紧皱,显然是十分犹豫。
但是,遗憾的是,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道。
“官家能有谨防权臣作乱之念,可见先皇的多年教导,总算没有白费,不过……”
“依祖宗家法,中书,枢府互不预闻,政事堂中,亦是宰执轮班知印,一人只手遮天之事,几无可能,官家想是多虑了。”
这话一出,赵祯不由有些失望。
果然还是多年的信任,最终在刘娥的心中占了上风,让她更加偏向于丁谓的方案。
刘娥的意思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