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一行人又回到了星罗居。
暗处,一双眼睛紧紧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走进了星罗居的大门,才无声地消失。
昏暗的房间里,燃烧过半的炭火闪烁着猩红的光。
帷幔紧闭,繁复到极点的奢华陈设像馥郁的花朵一样盛开出糜烂的气息,白烟和黑烟丝丝缕缕地缭绕在空气里,融化的乳香和没药散发出甘甜与苦涩交织的香气。
“乳香象征神圣,而没药则代表苦难。”
一只指骨修长、皮肤轻微松弛的手拿起精致的银制小匙,轻轻拨弄被炭火炙烤的淡黄色与红棕色乳脂。
“但在我看来,它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不紧不慢地讲述着他的独到见地。
“神圣以苦难燃烧,苦难是永生的魂灵,至于其中的神性,毫无用处,既不能使人复活,也不能上达天听。”
“在苦难中寻求神性,就像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等猫抓完了老鼠,猫就会走进坟墓里。”
跪坐在华丽长袍边的少年问:“教父,那我们是老鼠还是猫呢?”
“都是。”男人保持着平和的语气,“我们既是逃命的老鼠,也是将死的猫。”
少年疑惑:“我们为什么不能当人?”
男人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凡世间之人,终将为神献祭,人和牛羊都是牲畜祭品,而老鼠会逃窜,猫会得到死后的安宁。”
“我的孩子,你是想做逃窜的老鼠,还是想做安宁的猫?”
少年陷入了沉思,还没等他想出答案,男人便伸手抚了抚他的头顶。
“好了,今天的参悟就到这里,出去吧我的孩子,你的同伴需要你。”
“是,教父。”
少年带着疑问退出了圣器室。
暗门合上,金碧辉煌的墙面上浮现出了一张坚硬的人脸。
“说吧,打听到了什么?”男人舀起爆花的没药丢进了盛水的圣杯,水面上浮起了一层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