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落，脖颈上的手收紧了一些，他闷哼一声，眼角的泪水滑落，滴落在了掐住他脖颈的那只手上。

温热的。

却又是冰凉的。

那只手因为真滴泪，松了一些。

“好……”

顾笙听到大师兄的声音也沙哑了起来，“……不后悔？”

顾笙艰难开口，“不后悔……”

他其实已经不确定，如果牺牲自己换他们一条生路，大师兄是否还会护住小师妹，但他知道，他们三个人都活着，这幻境是绝对不会散，而他也没那个能力杀了大师兄。

便是大师兄愿意牺牲自己，他这个样子，一旦幻境有所波动，他也未必能保护好小师妹。

无非是三个人一起死罢了。

所以，他愿意用死，来博得爱人的一丝生路。

“好……”

大师兄沙哑着声音，像是确定了顾笙不会反悔，松开了掐住他脖颈的手。

顾笙得以自由呼吸后，便控制不住喘息起来，略带忌惮地看着大师兄，说道：“你们……你可以先带着小师妹离开，这里应该很快就崩塌了，我没了修为，所以我只能在这里自尽……”

大师兄看着他，忽然说道：“不着急。”

顾笙疑惑，心想着都要死了，这还能不着急？

不过，他也有点舍不得小师妹，便想着起身过去看看。

至少能在临死前……

结果刚走了没两步，头上便忽然罩住一块红纱。

顾笙僵住，以为大师兄是不相信他会自尽，打算自己当场动手，只觉得脖子一凉。

可没想到，大师兄并未动，竟是认认真真整理了一些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被迫顶着一块红纱也不敢动的顾笙：“大……师兄？”

整理好自己后，大师兄便转头看向他道：“怕是以后没这个机会了，我代师妹同你拜堂。”

顾笙：……？？？

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但容不得他质疑，他也懒得在意这种事情，心想着既然大师兄愿意代师妹同他拜堂，那……那也算是他与师妹拜堂了。

大师兄这般大方，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虽说这是拿死换来的，却也值了。

便也没管为什么盖着头纱的是，陪着大师兄认认真真拜堂了。

横竖也就是三个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