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别人家事,加之周家娘子那婆母是个泼辣货,她又能如何?
命苦啊。
周家娘子命苦啊。
而周庭芳缓步推开张家大门,一进屋就看见满地狼狈,瓜子壳儿和瓜果皮掉了一地,田氏悠闲的躺在凉椅上,双眼微阖,似乎是睡着了。
周庭芳丢了菜篮子,又到井边的水桶旁打水清洗自己的伤痕。
色素遇水,瞬间消失。
哗哗的水流声,到底惊醒了田氏,她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狠狠剜她,“死蹄子,你跑哪儿躲懒去了?”
周庭芳净手,头也不抬,语气淡淡:“出门遛了一圈。”
“哼!就你会享福!”田氏看到她手里的膏药,眸色更不善,“你去药堂了?”
“是,感谢罗大夫的救命之恩。罗大夫心善,给了我这罐药膏。”
“他会那么好心?!别是你这寡妇不安分,勾引男人得来的吧?我可告诉你,我张家干净的很,你要是敢在外面不三不四的,我定要去你周家寻你爹娘说道说道!”
周庭芳并不和她分辩,低眉敛目,“母亲说得是。”
田氏兴致缺缺,“你既然回来了,就把后院的豆子磨了。”
“那可不行。”周庭芳净手后,站在水井旁拿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干她十根手指,“母亲,那石磨少说有百斤,我可拉不动。”
田氏唬了一跳,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
周庭芳又将罗帕洗干净,随后才转身。
小娘子脸上仍是那淡淡的笑。
瞳孔幽黑。
冰沁沁的。
“石墨太重,我拉不动。再说我又不是驴子。”周庭芳上下打量田氏一眼,唇角微勾,“母亲身强力壮,不如也当一回牛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