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不以为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住手。”沈清客皱眉。
“我猜,死亡是你此生最崇高的幻想。”
今夕看着少年瞳孔中一瞬间的松动,轻声道:“对不对?”
“因为对象是你的母亲,所以你无法用寻常的方式恨她,所以弱小的你总是幻想,她为你的尸体流泪,向你的尸体道歉,那简直是,代价最大,最无可挽回的复仇了。”
“来人。”少年垂在身侧的指尖些微颤抖,那是来自于扭曲黯淡的心理被放大时的无措,他尝试叫来其他人,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赶下山去。
“嘘。”今夕微凉的指尖抵在他的唇上,“这只是一个噩梦,置身噩梦的你无权反驳。”
“或许,你连对自己尸体的自信都没有。”她轻笑,“你根本不敢确认,你的母亲到底会不会在乎你。”
“住口!”
今夕不慌不忙截下少年尚在半空的手。
她一半逗弄,一半认真地看着他:“假使,我让你看到真相,你会不会感谢我?”
“什么?”少年看着她干净却寒凉的面庞,背后一时之间生出一阵寒意。
“你做什么?”
天旋地转,背部接触厚实的积雪时,伤口处的抽痛才让他认清现实。
这是个疯子。
疯子说:“首先,我们要让你成为一具尸体。”
“住……手。”脖颈处被紧紧扼住,随着她的力道慢慢挤压他的生存空间。
原来真正面临死亡之际,他才谙知,这并不是一件易事,至少其间的痛苦是他所承受不起的。眼前浮起黑暗,他才恍然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说说而已。
这样草率的死,他尚有不甘,只是耳畔传来一阵嘈杂,他一时迷茫,睁开眼后,惊异地发觉身体变轻,没了实质。
眼前躺着一具尸体,置身风雪,全无生息。
他作为一只游魂站在他的尸体旁。周围或哭或喊,声音总要朦胧地传到他耳边,经过的人看不见他,径直穿过他的魂体。
原来这就是死亡,是整个世界与他没了联系。
茫然间,他迟钝的意识放在某个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