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浮现刺痛的感觉时,她不由低下头。
嫁衣的纹路上,一条条绣着的金线有了生命一般,试图扎进她的皮肤。
鬼说:“今夕,你也会死在这。”
鬼境里,金线收得越来越紧,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今夕不由想起,那鬼山莲的藤。
默想片刻,她竟笑了一下:“你了解的真透彻。”
“只是你忘了,我已经死过一次,怎么还会怕死呢?”
女鬼阴冷的视线下,穿着鬼嫁衣的女人身上毫无预兆地起火,赤红的光艳卓然。
这火由她亲自引燃,烧得嗜血的金线慢慢退缩,却也对她一视同仁,而她却分外冷静。
像扑进火中的飞蛾,惹人发笑,却悲壮。
直到,有人出现在她身后,伸手遮住她双眼,对她说:“别看了,别看她的眼睛。”
“无论你死过几次。”
像火焰吞噬一切之前,天地降过霜雪。
双眼被黑暗遮盖,她感受到,这双手并不像是人该有的温度。也是这双手送着自己上路,让她几乎体会不到自己尸体的寒冷。
今夕轻易就辨认出这是谁的声音:“你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她能回头,便能看见,此刻枕越身上的衣着有了变化。
一身血色的红衬着病态的白,叫人不觉联想,朝堂之上温润如玉的文臣,某天杀了人,溅了一身血红。
他和今夕一样,婚服罩在身上,却穿不出喜庆美好的感觉。
枕越在她耳边说:“我是来杀你的人,看到你将被别人杀,来拉你一把。”
再听到他的声音,不知怎的,恍如隔世。
“这么善良?”今夕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浅浅一笑,“我其实钻研过寄生鬼山莲的破解之法。”
枕越不语,等待她的说辞。
“那就是,把它转移到另一个活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