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推开今夕的一双手,是旁观的罪魁祸首之一,是怎么也不会,想起在骤雨中罚跪时,有人为他撑了一把伞。
晏秋看着平静似水的今夕,缓缓后退一步,他高瘦的身躯携着阴影偏离一寸,桌案上的烛火光亮如初。
是了,真相浮出水面,他依然不敢面对,也不敢去想,哪怕当时,他为今夕说上一句话,时至今日是否会有什么不一样。
那名为痛的感官爬上了他的心,他想逃离,只为他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可在看到今夕身旁出现了其他男人,又忍不住为之驻足。
至少,不该是这种,沉浸在花楼里,醉生梦死的浪荡子……
沉默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下心情:“我知道,整个逐云宗都欠你。”
“正是如此,我才更想劝、请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你还不配对我说这种话。”今夕讥讽道,“不过,那倒是永远都不会的。”
“今夕,我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只是觉得,见到你,我……”晏秋断断续续说着,似乎怎么也说不完,将要说完了,又被今夕接下来的举动打断了。
她一手挑起他的下颌,明明比他矮上一些,却营造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这里是灯下醉,是享乐的地方。”
月色如钩,钩得他的心魄一颤。
简直像是给了什么暗示。他不是个傻的,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这种话会是今夕说给他听,还是用一种玩弄他的态度。
泛红的耳根在今夕眼底无处遁形,这使他的处境更加被动。
偏偏如此,今夕她还要嘲笑他:“还真是个废物。”
未闻情愫的少年听着她的讽刺,当即气得脸红,郁闷感上涌,却找不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
深夜,有月,孤男,寡女,一间灯光昏暗的屋子……
晏秋跑了。
今夕早料到如此,嗤笑一声,上前关上门,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姜温言跃窗进来,不禁感慨一句:“大师兄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今夕不搭他的茬,走到窗边坐下:“查到什么了?”
姜温言撇撇嘴:“不是我说,你这也太为难人,里城被封得死死的,连只苍蝇也钻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