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纪公馆里。

秦音将三个孩子一一哄睡,再回到卧房,洗漱过靠坐在床头,一边翻医书,一边等纪鸿洲回来。

也是怪了。

她预料到纪鸿洲可能晚归,但没料到这么晚。

直等到夜里十一点多,还没等到人,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纪鸿洲回来时,已是凌晨三点多钟。

他走进屋,才发觉屋里还亮着灯,推开半掩的房门,瞧见秦音侧身蜷缩在床头,以极其别扭的姿势歪头睡着,手边还跌落着一本医书。

瞧着这一幕,心知她是等自己等到太晚,纪鸿洲心头柔软。

他在门口脱了军靴,赤足踩着地毯走上前,轻手轻脚将书拿走,随手搁在床旁桌上。

而后小心翼翼伸手,想把她睡姿放平,让她睡得舒服些。

然而动作再是缓慢小心,睡着的人还是蹙了蹙眉,迷迷懵懵睁开眼。

纪鸿洲手顿了顿,举止轻柔将她头放回软枕,扯了被单给她盖上。

“睡觉记得关灯,下次别等我。”

秦音配合着躺平,听言打了个哈欠,这才音腔软闷问了句。

“怎么这么晚?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

纪鸿洲唇角浅勾,眉目柔和,轻捏了下她小脸儿:

“先睡,明日起来再同你说。”

秦音眼皮实在酸,无意识地打量他一眼,没瞧出什么不对劲,便点点头,阖上眼又睡了。

看着她柔美侧颊,纪鸿洲眼尾溢笑,替她拧灭床旁灯,这才起身去洗漱。

他几时上床的,秦音也没察觉。

一夜无梦。

等再睁开眼,外面天光已经大亮。

她浓睫轻煽,缓了缓神,才扭过脸看向床畔。

男人赤着膀子,一条胳膊搭在她腰腹间,以俯趴的姿势睡得正沉,乌黑头发凌乱蓬松,衬的睡相温隽如玉。

纪鸿洲睡觉不爱枕枕头,时常睡到半夜,不知不觉就把脑袋凑到她身侧,身体紧紧贴着她。

像极了婴儿睡觉,依偎在母亲怀抱里的姿势。

秦音有时半夜醒来,还发现自己手搭在他发顶,只差把他揽在怀里。

很羞耻的姿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睡姿都成潜意识里的习惯了。

唇角不由地牵起笑弧,秦音指尖轻轻挼了下他头发。

纪鸿洲睡得沉,纹丝不动。

她这才抽回手,将搭在腰腹间的手臂轻轻拿开,掀起被单先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