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妇人开口，许实继续道：“自始至终，你的情绪都很平静，平静得根本不像一只怨灵该有的样子，既然你愿意配合我，那我也不介意听听你的事。”

嘴巴无声微微张开，妇人眼眸中的那潭死水仿佛随着少年的话语顷刻间被砸出一道水花。

它靠在后枕上，微微仰视着灰黄的天花板出身，似在回忆着什么。

片刻后，它淡然道：“有人会相信一只怨灵说的话么？”

“我自有判断，说是怨灵，但如果忽略你身上的怨息，我会觉得你更像一个被囚禁于此的人，你见到我时，眼中没有怨恨，甚至还露出了一丝释然。”

妇人轻笑，“你应该年纪不大吧，洞察力倒是很敏锐。”

随后，它收起笑容。

“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我的记忆从睁眼那一刻开始，便停留在这间病房内，我不知道我生前，不对，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生前，我的记忆停留于此，我的下肢无法移动，我的脑海中有声音告诉我，我是一只怨灵，当初醒来的我接受了这个设定，所以，我便作为怨灵生存至今。”

听着妇人的话，许实微微蹙眉。

“不可能，怨灵之所以会成为怨灵，条件便是保留了生前的怨念，也是记忆。”

妇人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没有苏醒前的记忆。”

“我醒来后，便一直躺在这张床上，我没办法下床，我脑海中的声音告诉我，让我于此等待，往后的日子，我的肚子越来越大，那时我才知道，那是怀孕，然后，我生下了第一只由我怨息所化的怨灵，我尝试着跟它沟通，但它并不像我一样，只是拥有一点自我意识而已。

我们之间无法沟通，但我却能控制它的一举一动，往后的日子，我不断怀孕，不断生下怨灵和恶灵，但其中恶灵的数量要更多，怨灵只是极少部分。”

妇人说到这，许实出声打断了对方。

“你说你脑海中有声音？你知道那声音是你自己还是别的其他人吗？”

“我不知道。”

许实蹙眉，但还是道：“你继续。”

“很久很久之后，两个男人忽然找上了我，他们自称【神猎公会】。”

听到这名字的瞬间，许实心中惊诧。

“神猎？那两人有没有露出手臂给你看？”

“有，他们手臂上都有一个图腾，像是一把剑刺过了一本书，剑柄处还有只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