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走廊里面的人渐渐少了,魏家人分走了一大半,没办法,还有老爷子需要照顾。

说到底,里面那个就算是亲人,那也不过是个私生子。

他们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守着。

刚刚在是因为老爷子在,这会老爷子不在了,他们也没必要装兄弟情深。

手术室外,周芸芸跟江婉宁还守着,李延年也没走。

正是这个时候,手术室里的灯灭了。

周芸芸心脏猛地一缩,脑子跟脚好像灌了铅一样,无法思考,也迈不动一步,被江婉宁扶着勉强挪动了几步。

李延年是第一个走上去的,总归是要有一个结果,

“怎么样?”

周芸芸也痴痴地看着前面的人,医生的嘴唇蠕动着,可她的耳朵里就跟塞了水泥一样,

眼睁睁地瞧着一声的嘴一张一合,说了什么,全然听不到,

“芸芸……”

“弟妹!”

——

刘琛的手术成功了,

但人还在重症观察室,脑震荡,膝盖粉碎性骨折,医生虽然将碎骨重新黏合在了一起,但到底人醒来是个什么样子,还未知!

周芸芸躺在病床上,听着李延年将医生的话一句一句复述出来。

也幸亏是在京市,能调动最顶尖的医生,你要是在差一点的医院,这条命就给交代了。

周芸芸听完,蜷了蜷手指,呼出一口浊气。

命保住了就好,其他好说。

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江婉宁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以后还能恢复到正常人的样子吗?”

李延年看了苍白如纸的周芸芸一眼,摇头,

“医生没说。”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重症观察,刘琛转到了普通病房,目前人全身上下都打着石膏,能动的大约就只有眼睛跟嘴巴。

1978年的春节,周芸芸是在医院过的。

刘琛醒来后,人的精神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掀开眼皮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如果不是必须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会喊护工,周芸芸都要以为他的嗓子也被砸坏了。

命救回来了,接下来的问题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