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1章 城头对骂,城下对质

蜀汉之庄稼汉 甲青 5933 字 2个月前

结果导致仲氏与腹中孩子母子双亡。

桓范为人,当真是如其妻仲氏所言那般,既“难为作下”,又“难为作上”。

意是既不会做上司,又不会做下属。

如今就算勉强出任冀州刺史,又岂会性情大变,能沉下心来了解冀州之事?

他站在城头,骂司马懿是骂得痛快了,但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嘴炮终究是比不过石砲。

看着城外的大军,桓范要说心头一点不慌,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守不住冀州。

更怕的是,是自己身为冀州刺史,却没有丝毫防备,就被司马懿轻易夺去了冀州。

自诩素来有智,一生好强,从不甘屈人之下。

如今却被司马懿玩弄于股掌,被人兵临城下方如梦初醒。

世人日后一谈起此事,只怕皆会笑话桓元则愚昧无谋,白白辜负了曹大将军的信任。

一念至此,桓范感觉简直就是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最要命的是,他确确实实是被司马懿给玩了一手“暗度陈仓”。

这个事实无可反驳。

又惊又怒又悔又怕之下,桓范自然是要跳脚不已。

他几乎把这辈子所能想到的最恶毒之语,都用在骂司马懿身上。

相比于桓范的狂怒无能,司马懿则是要安闲自在得多。

事到如今,他已经回不了头了——虽然也没打算回头。

毕竟与其被困在洛阳等死,还不如博一把。

博不过西贼,难道还博不过曹大将军和他的那些名士们?

甚至借口都不用他想,曹大将军自己就把把柄送上门来了。

“桓使君,某与曹爽同受先帝所托,共辅天子。懿在洛阳,独挡西贼,夙夜兴寐,不敢有一丝懈怠,只为大魏作西疆之屏。”

“然,曹爽身为大将军,挟幼帝于许昌,逼太后于别宫,废忠良于朝堂,召豺狼于书台。”

“变易朝典,政令数改,事不下接,士吏动荡,百姓不安。”

“大将军府上,妻妾盈后庭,又私取先帝才人七八人,以为伎乐。”

“又诈作诏书,发才人五十七人送邺台,使先帝婕妤教习为伎。”

“擅取太乐乐器,武库禁兵。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会其中,饮酒作乐。”

“其属何晏、邓飏、丁谧皆为尚书,晏典选举,轨司隶校尉,仗其势专政,共分割洛阳、野王典农部桑田数百顷,及坏汤沐地以为产业,窃取官物。”

“曹爽与诸属犬鹰,可谓独专权势,行以骄奢,于王室不忠,于人道不直。”

一口气数了曹爽这么多罪责,司马懿又继续让人大声宣扬:

“懿谋上党,攻太原,曾求助于冀州,望与桓使君携手,共协大魏。”

“然桓使君与曹爽乃为同乡,又受曹爽提携,竟坐视吾领孤军战于上党太原,不援一兵一卒。”

“致上党得而复失,致太原攻而不下,致我孤军难挡众贼。”

“观许昌曹爽,处后方,控府库,拥大军,非但不能制南边吴寇,反而将襄阳拱手相让于吴寇。”

“我大魏,自此再无制吴寇之地利,此皆曹爽之过也!”

城头的桓范,还没有听完,就已是再顾不上名士风度,连连爆粗口:

“放屁!你放屁!胡说八道,简直就是在胡言乱语,你这是在污蔑大将军!”

连连跳脚之下,桓范恨不得飞身下城,堵住司马懿的嘴。

可是他除了连喊“司马懿是在胡说”之外,竟是一言一语也不能反驳。

已是没了一开始叫骂司马懿的振振有词。

原因很简单,因为司马懿所罗列出来的事情,皆是实事,没有捏造之语。

就连说自己坐视上党战事不理,也是真假掺半。

因为司马懿确实曾派人送过一封信,说是让自己从井陉攻太原。

但那个时候,谁知道司马懿竟能兵进太原?

再说了,信上又没约定什么时候。

以彼此之间的立场,这种言辞不清的信,他自然是只当司马懿是在胡言乱语,作笑话看。

却是没有想到,今日竟是被人拿此事作妖。

“蠢货,蠢货,蠢如猪狗!”

这一句,又是骂曹爽和台中三狗的。

不说逼迫太后居别宫,也不说收先帝才人为家伎,更不说擅取太乐乐器,武库禁兵。

就说“分割洛阳、野王典农部桑田数百顷,及坏汤沐地以为产业,窃取官物”这个事。

入他阿母的!

河南洛阳,河内野王,那可都是司马懿的地盘,台中三狗你们是穷疯了?

连这些地方的皇家产业,朝廷屯田都敢伸手抢!

而且司马懿睁眼瞎,让你们在这两地胡作非为,难道你们就没想过,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桓使君,某今日领大军过来,不为别的,只为两事!”

只听得城下的司马懿又让人在叫唤:

“其一,我大军接连大战,将士疲惫,乏粮甚矣,已是多日未有饱食,兼曹爽一直未按时按数供给粮草。”

“故而今日到此,欲向桓使君借些粮草。”

“其二,吾闻曹爽送先帝才人数十人至邺城,使先帝婕妤教习为伎!”

“懿斗胆,今日欲僭越一回,只愿为王室伸屈,请桓使君开城门,让懿领人进入邺台,一视究竟。”

桓范一听,顿时就是冷汗淋漓!

因为邺台,真的有曹爽送过来的先帝才人!

“曹子丹佳人,生爽如犊耳!吾等恐受连累族灭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