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光阴迅速逝去。
手术的时间悄然而至。
舒涵将母推进手术室。
翻涌的情绪难以言喻。
叶舒涵还以为季博达只是嘴上拒绝而已,没想到……
他真的没来…
空荡荡的走廊,唯有偷跑进来的几缕阳光,孤独的影子在墙上轻轻摇曳,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手术室内。
李秋芬躺在病床上,容颜与叶舒涵有几分相似,虽然脸上布满了岁月与劳累的痕迹,但也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风貌。
她扭头看着身边病床上戴着口罩的供体,心中有些惊讶。
看他的模样,应该还是个大学生吧!
一个年轻男人,肾有多么重要,不言而喻。
“小伙子,谢谢你!只是阿姨不明白,你现在还这么年轻,为什么愿意把自己的肾捐出来?”李秋芬有些疑惑的问道。
“为了活着!”
萧然声音沙哑,扭过头来,目光与她对视。
深邃的眼神中,似乎埋藏着无尽的沧桑。
“活着?”
为了活着,不是更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在这一瞬间,
李秋芬忽然觉得这双眼睛无比的熟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伙子…能让阿姨看看你吗?”
“抱歉,不能!”萧然冷漠的拒绝。
李秋芬还想说什么,医生已经调试好设备了,提醒道:“该进行麻醉了!”
“嗯!”
两人应了一声。
随着麻醉剂进入体内,很快意识便模糊了……
手术时间极为漫长。
叶舒涵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每一次有电梯口和楼梯口有任何响动时,她瞬间就会把目光投射过去,可每次换来的,都只是心中无尽的失望。
久而久之,她便已经确信了。
季博达是真的不会来了!
她心中随后的一丝期盼,也已经破灭!
‘手术室’灯灭了。
一架病床推了出来。
叶舒涵第一时间迎了过去。
“手术很成功,病人需要休息。”
医生的话,将她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迎来的是温暖的阳光。
叶舒涵看着睡在床上的母亲,又望了望手术室里。
结果里面还有几扇门,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失望的收回视线,看向白大褂:
“医生!我能见一下肾脏捐赠者吗?我想当面感谢他!”
“抱歉,供体要求一切保密!”
“这样么?”
叶舒涵没再强求,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对方是自己母亲,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精神支柱的救命恩人。
换句话说,也救活了她!
叶舒涵跟着母亲进了病房,看着母亲静谧的睡颜,心中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手指悬在跟季博达的打字框上,却迟迟也点不下去。
:“舒涵,我这几天有些事,可能不能陪你了…”
:“对不起,等过几天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你不要生气!”
:“我爱你!”
她的眼神聚焦在最后那句消息上,眸子微微动了动。
爱我?
那他去干嘛为什么不说?
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
真爱的话,连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都不在身边陪伴?
叶舒涵眸光一凝,
迅速切换头像,手指化为残影,“程媛,开始实行计划吧!”
……
在病房里躺了一天的萧然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给安排上了。
刚被割完肾的他,为了别太惊世骇俗,只能选择留在这里。
“嘿,小伙子,怎么一天一晚了,都不见有人来看你?”同病房的一个胡渣大叔忽然搭话了。
看他在病床上都能翘起二郎腿,应该不是泛泛之辈,最起码也是金丹期大成的!
肾结石患者!
萧然依旧戴着口罩,一双眼睛神采奕奕。
他觉得大叔的形象有些滑稽,笑了笑道:
“父母死了,户口本就剩我一个,祖宅被拆迁,赔了两百万,买了个期房,结果烂尾了,就我这惨境,有谁来看我?”
大叔顿时有些怀疑人生。
这世上还有这么倒霉的人?
看向萧然的目光都带上了怜悯,不由的伸手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了他,
“看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吃个苹果吧!”
萧然眨了眨眼,没有接过。
“还嫌弃?前几天我女儿送的!干净得很!”大叔很宝贝的摸了摸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