蚁伸出了手,千槿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蚁不清楚自己怎么突然想去抓空气,但她感觉自己确实抓住了什么。
千槿解答解雨茞的疑惑,“我姑姑在知道作为祭品的人会死去后,不愿再举行祭天大典。因为没有及时献上祭品,国与国的秘密协议被打破。举国上下三百万人,全部要被处死献祭天神。我们毫无还手之力,残肢遍地、血流成河。
“死战毫无意义,一直以来,大家都把我当做未来的领导人看待,我不能眼睁睁看他们承受痛苦,走上绝路。至少,我们要在临终前得到自由,而非被迫献祭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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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子出现了。她死了,但她出现了,说她拥有了神的力量。可以救我,救所有人。然而献祭仪式已经开始,她清楚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我鼓动大家,钻了献祭仪式的空子,让他们把灵魂都献祭给拥有神之力,相当于半个神的她。
“让蚁子背上三百万人的担子是我的错。终结所有人痛苦的代价,是她近乎永恒的负担。我给她留的遗言,也成为了枷锁一样的存在。”
不要愤怒、不要悲伤、不要怨恨、不要绝望。这样的遗言,毫无可行性可言。可是蚁一直很认真地在试着去做,哪怕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也在强逼着自己去做。
灵魂换取一日神之力的约定被打破,转变为永远的奴隶契约,造成这个错误的,就是千槿。
千槿看着蚁笑着,那笑容,和她看着解雨茞、看着吴邪、看着黑瞎子、看着其他所有人的别无二致。
爱该是偏爱,但千槿对蚁做不到。
“现在我知道你的……”无能,解雨茞本想这样描述千槿,但看着她的脸,他说不出一句重话。
千槿点点头,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出现,是因为你们需要我,蚁子认为你们需要我。你们心中有阴影需要驱散。”千槿笑得很甜,她用手拨弄着蚁的头发,让发丝像被风吹起来的一样。
吴邪把耳朵贴在解雨茞的手机边,仿佛听到手机对面传来了很过分的话,替解雨茞骂出声,“少把你看得太重要,你不过就是……”
看见千槿朝他浅浅地笑着,吴邪想骂也骂不出口了。
“你打算怎么做?”解雨茞问。
“我?和你们说说话而已。”千槿以指为梳,给蚁梳头。身上的白雾飘散到蚁的身上,给她传输着力量。“你们知道蚁子现在要去找我,那你们知道她去找我做什么吗?
“她其实准备了一大长篇的腹稿要说,可是她见了我,就一直流泪。后来我们住在一间宿舍里,她也一直没说。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因为我们是朋友。
“大家通常不需要我做什么,他们总说,只要听我说话,看见我的笑容,他们就会感到满足,露出幸福的微笑。所以我总是在笑。”
她也会失落,也会彷徨,也会无助。但她不会让人看见,因为大家希望看见她的笑容。
千槿露出了她真诚的笑意后,如烟尘散去,吴邪他们这才发觉,他们的嘴角在不自觉地上扬。
这感觉好奇怪,但他们确实感觉有些放松……
“她走了?”蚁打断了他们的思绪。看到吴邪面露惊讶,就很直白地说,“无风自动,就是有东西来了。还给我梳头,我又不是白痴。”
解雨茞好奇地问,“你不想知道她是谁?”
“谁在乎。他们都来来去去的,我本来就跟个景点差不多。”有恶意的,没恶意的,蚁已经遇过不少这样的人了。
反正对她来说,人基本只有活死之分,活的人里面,也只细分了敌人、仇人、死者家属这几项大类。朋友……她现在还没有。
*
蚁向黑瞎子问,“有纸笔吗?”黑瞎子朝苏万这个哆啦A梦一伸手,苏万就拿给他。
他们都以为蚁是要练习魔法,做学习记录。但其实不是。她开始画画,那是两个人的轮廓。此时的她画技尚且稚嫩,只是因为控制力道得当,不至于太过潦草。但画出来的还是让人看不清脸。
之后几天,她也一直在画,吴邪他们始终看不清画纸上那两人的模样。只清楚一件事,就是蚁只画这两个人,至少目前如此。
张海盐和张千军没忘记他们的初衷,一直在劝说小哥振兴张家。结果不知不觉,就被小哥反过来诱骗成为了无偿的打工人。
吴邪看着他们,心里头只有一句话:一个汪灿走了,来了两个……难道是跟小花混熟了,大家都变资本家了?
吴邪觉得自己绝不在奸商之流,阿宁会自己给自己发工资的,可不是白打工。至于王盟?他们是大学同学,老夫老妻的关系了,自然不计较什么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