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次在我眼中并不是皇子。”
司空北辰颔首:“我对于你而言,只是太子。”
“我知事时,殿下便为一国储君。”
“你觉得一国储君是魔鬼不成?”
瀛姝垂着头,又退后一步:“即便是一国之君都不可怕,但殿下是一个储位难保的太子。”
“你是怕被我连累?”
“我所畏惧的,现在都已实现了。”
司空北辰略偏了头,又把头偏过来:“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我虽为棋子,从前尚可为父祖所控,但现在,仿佛连我的父祖都无能为力了!”
“瀛姝,你就真没察觉我从来都没把你视为棋子?”司空北辰逼近一步:“我的确想要保得太子位,但我想的是我如果成为了帝王,至少可以把你留在我身边,我发誓会予你母仪天下之荣……”
“皇后之位有什么诱惑力?”
“什么?”
“我出身世族,哪怕家族已不为权阀,但获陛下恩赏,尚能维持世家大族的体统,我若不入宫,哪怕只是嫁裴瑜这样的中品族子,他不敢纳妾,更不敢规限我的行止。可我入宫后,已经自认为皇族之仆,哪怕将来进位,太子殿下,你可能容我危及你的正妃,残杀你的骨肉?!”
你不是这样的人。
瀛姝冷笑一声:“我入宫后,见识的人心险恶可太多了,陛下仁善,不比得那些昏暴君王,可是呢?这建康宫内,多少含冤之魂,多少白骨森森,也许我们现在脚底下,就踩着一个连魂灵都不得脱窍的冤鬼!
谁愿意当这皇后啊?陛下长情,尚不能让虞皇后消除怨愤,太子殿下,你觉得人活在这个内廷里,在意的真的是皇后的名位么?”
“瀛姝,至少在我看来,相比起南次,月狐才是你的良人。”
“四皇子?”瀛姝近前一步:“殿下这话当真?”
司空北辰后移一步。
瀛姝于是又笑了:“我的祖父,忠事殿下,我虽为女流,为保日后安乐也只能听从尊长之令,殿下若觉南次更比四殿下可信,罢了,我便给予四殿下机会,不过我还是该说则说,太子殿下,你对虞皇后过于冷漠了,连六殿下都时时不忘去显阳殿前叩首问安,殿下可曾去过显阳殿门前,略尽孝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