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5章 “可怕”的内刑司

内刑司是个职署,但组成这一职署的也是人,是宦官,是宫人,如果皇帝赋予他们任意窥闻嫔妃宫闱的特权,纵其权欲,导致的必然是尊卑失序君臣相疑。

瀛姝却不知简嫔为何跟她说这番话。

还未到昭阳殿,却见南次迎面而来,步伐还是急匆匆的,但瞧见瀛姝毫发无伤,南次便收敛了急迫,恭恭敬敬冲简嫔施礼。

“五郎这是面过圣了?”简嫔笑问。

“是,父皇还恩许了我来见瀛……王良人。”

“那你们自便吧。”简嫔不多问,上了轿舆,自回了望川阁。

门前落轿,就有宫人来禀,简嫔才知四皇子正在她的殿阁中,她跟玉蕊说:“都说女儿贴心,换我身上,倒是儿子比女儿体贴多了,我为四郎忧心,四郎嘴上不说,但看他这段儿一有空闲就往望川阁跑,变着方儿的安慰我逗我发笑,他啊,定然知道我也是在粉饰太平。

反倒是流晶,你瞧瞧她,一门心思扑在谢十郎身上,往昭阳殿去的时候倒比来我望川阁时多,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公主年岁还小,未定性呢,谢十郎又确然风度不凡,否则怎能够与四殿下并称为建康双璧呢?公主心仪谢十郎的风度,但拘于身份,不能如别家贵女一样亲近谢十郎本人,才常往昭阳殿去,正应那句爱屋及乌的古谚。”

“她也不小了,王良人也就年长她两岁,又不跟流晶似的在宫里长大,你看刚才,我跟她阐释内刑司的职权,这其中道理明明极其深奥,她却半点不觉诧疑,分明是极认同。可你想想前不久,流晶怎么说?也不知听了谁的谗言,竟来游说我收买内刑司的察子,借这些察子之手,扳倒贺夫人,真亏她敢这么想,还敢这么说。”

“阿母,清河当真说了这等居心叵测的话?!”

司空月狐自一丛青竹后踱步而出,神色极其凝肃。

简嫔示意玉蕊退下,干脆绕去竹丛后,往一角凉亭里坐下,瞪了儿子一眼:“快过来,还要我开口请你来坐么?”

刚才还对儿子赞不绝口,简嫔现在的口吻却完全变了样:“教唆流晶的人才是居心叵测,你自己的妹妹,你还不知道?那几年贺夫人恨我屡番为皇后解围,她奈我不何,趁我处办公务时分身乏术,总是教训流晶,一回竟然还动了训尺,流晶吃了闷亏,对她是又恨又惧。

我并不是惯纵流晶,那日她说出那样的话,我已经狠狠训诫过她了,可她着实不能理解滥用内刑司的害处,虽如此,却也不敢反驳我。

四郎,你知我对待流晶一贯严厉,因为她是女儿家,还是出生于皇室的公主,若是品行不端,日后定然闯下大祸。可家里的事儿,我唱了黑脸,总得有人来唱白脸,陛下子女多,是不能唱白脸的,你是流晶的亲兄长,脸要是比我更黑,流晶岂不可怜?”

简嫔一直盯着司空月狐,见他仍然板着脸,顿觉烦心:“我说了这么多,你就不能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