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瀛姝却不能坐视皇帝陛下犯难,她才终于插嘴:“陛下,妾于闺阁时,曾听祖父说过朝正的大中正选任贤才,最常规的方式其实是授务考核。”
“你竟还听说过授务考核?”皇帝立马顺着台阶往下走:“说来听听,王公是怎么跟你阐释的?”
“祖父说不少士人虽已经获得了入仕的资格,也就是风评优佳,不过才干究竟如何还是需要更加仔细的考核,才能让士人们发挥所长。授务考核嘛,就是让经过初考的士人实际管办某项职事,从中选拔出才干最突出的人正式予以授职。”
“王公这阐述,倒是深入浅出。”皇帝连连颔首。
贺夫人盯着瀛姝:“王良人这会儿子莫名其妙说起这些事儿,难道是在显摆自己的才华?”
“阿贺你啊,心眼倒是多,不过也的确才疏学浅,自个儿听不懂帝休这番话的用意,只管泼污水,还没意识到言行有多荒唐呢。”谢夫人本是要作壁上观的,虽不解瀛姝为何要多管闲事,不过仍然毫不犹豫出言维护:“虽然说吧,皇子们不是士人,不需要通过大中正授职,不过哪个皇子具有哪样的才干也是应该明了的。
就像宫里的这桩悬案,阿贺你觉得应该由太子承当,皇后呢,又觉得应该由二郎承当,两位便是争一晚上,怕也争不出个高低上下,因此帝休才提出了个办法来,干脆就让几个年岁略长的皇子各自负责查办,总归是查明真相严惩凶手最最要紧,而不是为了让哪位皇子承担不具才干查办不力的责任。”
贺夫人受这冷嘲热讽自然满心的不服,就要发怒,却也明白江东贺并不能拿陈郡谢如何,在内廷里她也根本压制不住谢夫人这个老对手,一看皇帝的神色,她确定今晚得吃败仗了。
“帝休这法子好,谢夫人阐释得更妙,就这么办,大郎、二郎、三郎加上五郎,四位皇子务必齐心协力查明案情。”
“四郎呢?”虞皇后问。
司空月狐是唯一在场的皇子,但他怎么竟能“独善其身”了?
“我另有要务要交给四郎管办,四郎无睱分心。”皇帝说。
“容妾提个异议吧。”郑夫人这才开口说话:“大郎是太子,二郎是建康令,三郎既无职事更不能过问政务,想是陛下觉得三郎才干不足,还需要精进学业,既然如此就请陛下体恤,让三郎心无旁骛先学好经著吧。”
这话说得太酸,却合了皇后的意,赶紧说:“妾并无意让二郎、五郎承担什么后果,倒是盼着两位皇子能顺利查明案情,太子更无意和手足争功……”
“三郎也的确应该领办一项职事了。”皇帝把皇后的话置若罔闻。